“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大掌柜退下后,叮嘱了大堂管事几句,就亲自守到了厨房。
五娘夫妻刚上了三楼,迎面就遇见了从厢房里出来的安王跟戴着帷帽的黄霞。安王看到他们先是一愣,后很是热情地上来给他们请安问好:“九王叔跟九王婶也来第一楼用膳?”
昭亲王见到安王,脸上连笑都没了,他很不喜为了钻营不择手段的人,而安王便是个中翘楚:“也没什么事,就陪你九王婶出来遛达遛达,倒是你,怎么就带了一个侧妃出门,你的王妃呢?”
安王没想到昭亲王会这么说,不过也好,有了他这几句话,今天也算没白来:“王妃身子抱恙,不便出府。”
昭亲王冷哼一声,就拉着五娘越过了他们,进了天字九号房。
戴着帷帽的黄霞,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个男人。几年不见,他更加气宇不凡了,就连他边上的那个让人讨厌的女人都更具风姿了:“我明天回娘家,你要跟我一块吗?”看着他们过得这么有滋有味,她怎么都不甘心。他们毁了她,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撇在地狱呢?
安王就知道会这样:“明天本王有空,自然是要陪你的。”老天都在帮他,他不可能就这么错过。原本逸王那个皇后嫡子没了外家又没了皇后,已经不成威胁了,他原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只要慢慢等着就好。没想到他父皇竟是那样的身份,为保大位,他就不得不狠心扫除后患了。
奉国将军府了然堂,赵希冉呆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她昨天受了太大的打击,一时间还缓不过劲儿来。秦玥陪在她娘亲身边,眼睛不时地扫过屋里的摆设。
她外祖母虽然没了封号跟诰命,但她昨天就瞧了一眼她外祖母的首饰盒,那里面的金钗、步摇、簪子多得都差点让她移不开眼。她从未见过那么大的鸽子血红宝石,可她外祖母竟把那么漂亮耀眼的红宝石随意地扔在首饰盒里,人跟人真的很不一样。
屋外,韩氏依旧在痛苦地学着规矩,头顶铜盆,两臂轻轻柔柔地来回摆动着,小步向前走动。今天的韩氏好似平静了不少,她是过来人,嘴巴虽被打烂了,但眼睛还没瞎。
韩氏想着她自小当心肝肉宠大的女儿,心里有些发寒。知道她没了封号没了诰命,她那好女儿竟敢对她大吼大叫,让她如何能受得:“我这么多年的苦心,算是喂了狗了。”
想到今早上,那两个嬷嬷对她说的话,韩氏心中原还有些不舍,但现在是不用了。她停下了脚步,铜盆立时就翻倒了,淋得她满身是水,不过这次她没再尖叫,忍着刺骨的痛问道:“严嬷嬷、石嬷嬷,你们今早说的话是当真的吗?”
严嬷嬷跟石嬷嬷相视笑了:“自然。”
“那好,”韩氏看向堂屋内,坐在榻上的母女俩:“一个是我女儿,一个是我外孙女,由她们替我受过,两位嬷嬷同意吗?”
早上严嬷嬷可是说了,要是她受不了,可以找人代她受过,不过那人得不能拒绝才行。赵希冉是她生的,赵希冉的女儿身上也流着她的血,她们俩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这个祖宗受罪不是吗?
石嬷嬷昨天就想收拾那两个贱/货了,就算韩氏有千错万错,但韩氏的那个女儿也不能干看着她亲娘受罪,还无动于衷的。韩氏在外面吹了一天冷风了,她俩坐在屋里踏踏实实的,还烧着炭,可真会享福。韩氏对不起千人,但绝对是对得起她女儿的:“你把你女儿跟外孙女叫出来,你就可以进去歇着了。”
韩氏一听这话,就好似生怕她们反悔一样,顾不得疼痛,立马扯开嗓子叫唤:“冉冉,快出来,娘亲有事找你。”
赵希冉听到了韩氏的叫声,但她依旧坐着不动,她才不要出去见那个满脸青紫的老妇,她不是她娘,她娘是奉国夫人,来往的都是那些顶顶尊贵的夫人,就连太后曾经都是她娘的手帕交。她越想越不甘心,眼泪就涌了出来。
好一会,韩氏还没见赵希冉出来,她偷偷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两位嬷嬷,干笑着说:“那孩子被我惯坏了,只怕要劳烦两位嬷嬷了。”她现在只想从这苦难的日子里脱身,一点都不在乎赵希冉那个孽女。她精心养了她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该她还债了。
严嬷嬷跟石嬷嬷也不管:“你能把她们弄出屋,那你就能回房休息了,否则你还是在这挺着吧。”
韩氏一听,这可不行:“两位嬷嬷,你们等……等我一会,我去把她们赶出来。”说完她就腿脚利落地跑进屋里,一把扯过赵希冉披散着的长发:“你这个孽女,老娘在外面叫你,你耳朵聋了吗?”
“啊,”赵希冉被韩氏扯住了头发,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了:“你放开我,放开……,”她养护得很好的长指甲,一把抓在了韩氏的脸上,瞬间韩氏的脸就火辣辣的疼:“啊啊……,”不过即便这样,韩氏依旧没有松开手里的发,她忍了很久了,这个孽女早上看到她被掌嘴,竟敢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她要她有何用?
秦玥已经呆若木鸡了,怎么会这样,她该怎么做:“娘……,”刚叫了一声,她就见她外祖母扯断了她娘亲的一把头发:“不行,娘,玥儿去找人救您。”
秦玥原想得很好,她去把院子里的两个宫嬷嬷叫进屋里,把她外祖母叉出去,结果她没想到她自己出屋,竟是自投罗网:“啊啊……”
严嬷嬷跟石嬷嬷见着这小骚娘们出来,眼里尽是兴奋,这小骚娘们自昨天进了这了然堂,眼神就一直没歇着,这种娘们,要是在宫里,铁定是爬床的那一类。对这类小骚娘们,她们自不会手软。
“啪啪啪……,”严嬷嬷拿着竹板就是胡乱一通打,不过秦玥除了第一下没防备被打着了脸,后面是一点都没再让她漂亮的脸蛋受一丝伤害:“啊啊……,好痛……呜呜……你们打……呜呜……错人了……”
屋里赵希冉还在跟韩氏撕扯着,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两人跟那西街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冬夜里的皇宫显得有些阴森,景盛帝刚在乾明殿临幸了一位美貌宫女,就在刘光的服侍下歇在了乾明殿后面的寝殿里。他原本想要让那宫女陪寝的,只是那宫女刚被破了瓜,哭哭啼啼的,他觉着晦气,就让她下去了。
景盛帝刚入睡,便有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寝殿里的宫灯晃了晃,不过依旧亮着,只是显得有些忽明忽暗。接着也不知道哪来的“呀呀……”声,听着很像一群乌鸦在叫。龙床上原本昏昏欲睡的景盛帝,立时就没了睡意,不过即便没有睡意,他也不敢睁开眼睛,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他刚想大叫“刘光”,只是他的嘴张开了,但却没了声音。他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在他脸上抚摸着,那手就跟冬日里的冰块一样的冰,他还听到水滴的声音,难道……难道是婻嫔?那婻嫔就是不明不白地掉进御湖里淹死的。
“哒哒……”
景盛帝可以确定,他听到的就是水滴声,婻嫔回来了,可是他没害她呀,他来找他干什么?
“哈哈哈……,皇上,臣妾给您跳支舞好不好?”突然殿里想起了奏乐,:“皇上,您睁开眼看看臣妾吗,瞧瞧臣妾美不美?”
景盛帝全身都开始抖了起来,他死死地闭着眼睛,嘴里小声嘀咕着:“不要……不要,你有什么心愿就说,朕……朕一定兑现承诺,你不要再来缠着朕……朕没杀你。”
“皇上您怎么了?”女人甜美的声音,又到了他的耳边:“您不是最喜欢臣妾跳舞吗,您不是说跳舞的女人腰都软,玩起来才痛快吗?”
景盛帝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身上,开始脱他的寝衣,那冰凉的手在他身上乱摸,一路朝下,不要……不要啊……,他睁开了双眼,就见一无眼妇人,拖着半尺长的舌头,准备舔舐他:“啊啊……”
“皇上,您怎么了?”就在这时,刘光提着灯进来了:“皇上您是不是发梦了?”
景盛帝连滚带爬躲到了刘光身后,双目赤红地瞪着,察看四周:“有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