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瓶瓶罐罐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晃过神, 也终于脱了衣服开始洗澡。
下午搬东西出了一身汗, 又跟宫冉做了活塞运动, 发过烧从医院回来,身上还沾着一股子药味儿。
带着一身疲乏、冲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而宫冉这边摆着什么,他就用了什么, 不论洗发露还是沐浴乳都跟之前的一样。
仔细清洗了身体, 紧绷的神经也在终于在热水安抚下平缓过来, 余幸拿着那管软膏犹豫了很久才拆开、挤在手上, 犹豫了更久才摸向身后难以启齿处。伤口部位太特殊,越紧张越容易收紧,操作更困难。
其实, 如果“硬气”一点,余幸完全可以放着那点儿小伤不管, 反正原文里、小明星也经常受这种伤, 人家就从来没管过, 到最后也一样没事。
然,看书的时候,里面描述的再疼、疼的也不是自己, 伤口真落到自己身上, 疼的尴尬,余幸受不了。
药膏清凉, 有效安抚了火辣辣的摩擦感, 舒服了很多, 而等他吹干头发、走出浴室,时钟已十二点过半。
客厅的灯灭了。
确切的说,是一楼所有的灯都灭了,只剩通往二楼的楼梯灯还亮着。
不乞求客房一类,余幸本打算在沙发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留宿一晚,可现在,灯光指引给他的只有一条路,而他上去一看,那唯一开着灯的屋子正是宫冉卧室。
那家伙让他洗完澡来楼上,可他没说是来卧室啊。
余幸守在门外,心情复杂。
宫冉也曾在卧室里等他洗澡,只是那时是在他家。余幸也不是没跟宫冉一起睡过,但那时候的事不可跟现在一概而论。
不过,答都答应了,也都进行到这一步了,有些事情他迟早要面对。
他来着不就是为了宫冉、为了他满点的长歪数值吗?
何况,依他现下身体状况,即便宫冉真变成了书中那人设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他也不认为宫冉能做什么,毕竟两人在医院都把话说的那样清楚了。
可话虽这么说,余幸还是缓了片刻才推门,且开门就对上了宫冉那双墨色瞳眸。
——他一直在等着他。
那样直白赤.裸的眼神,似乎隔着衣服将他看透,压迫感强烈。
“过来。”
毫无征兆的,宫冉开口了,余幸也怂了。
半躺在床上的人心不在焉的放下了手中杂志,冲着余幸理所当然的要求,后者却无半点反应。
手在门把上逗留良久,在宫冉再有发话的趋势前才舍得撤下。
他虽然对宫冉仍有恐惧,也明白“听从”是目前他跟他最好的相处方式。余幸低眸看着地板,犹豫着刚跨出一步,就眼前一黑,被从床上扔来的什么东西盖住了脸,手感摸着像珊瑚绒软毯。
余幸:……
虽然伸手挡了,但那东西铺天盖地的、面积极大,用手挡一下根本没用。
“别动。”手才扯住盖住半个身体的薄毯,余幸又被床上发号施令的宫冉制止。
珊瑚绒毯长度落到膝盖,余幸视线受阻,小空间内呼吸声加重,他只能低头从绒毯与身体交接的缝隙感受卧室暖黄.色的床头光。
——他觉得自己就像万圣节蒙着窗帘、装幽灵要糖的熊孩子。
“过来。”
似乎两个字两个字往外崩的说话方式格外酷炫,反正宫冉很上瘾,他刚给余幸劈头盖脸的扔了条毯子,又命令起来。
无法,余幸只好迈开腿,低头通过与外界交接的缝隙以及宫冉的声音寻找他所在的方向。
视线受阻,又不熟悉“地形”,余幸步子格外缓慢,担心自己再撞上什么障碍物。这番小心翼翼倒不是怕出丑,他只是怕再赔钱而已。
可许是他太谨慎了,走了半天都没找到宫冉床在哪儿,甚至越来越远,找路的人出了一身汗,等待的人也急了。
余幸无头绪乱徘徊半晌,宫冉终于忍不住的下了床,赤脚靠近过去,一把握了余幸手腕。
而至今为止,余幸仍对宫冉的触碰有所介意,何况即便他在伤处抹了药,也不能忘记伤口的来由。
身体和意识都不配合,余幸根本跟不上男主那一双长腿,好在后者想的周到,没走两步就停下、转身将人拦腰抱起,三步做两步回到床边。
宫冉动作很粗鲁,他本想直接把人扔上.床,却在松手前顾及了某人伤势,放缓了力道。
最终,“价值四百万”的余幸被宫冉轻轻放下,同时,他也感觉到身边软塌被压实,宫总裁紧随其后的也上了床。
也是,这原本就是他的卧室,他的床。
所以……宫冉想做什么?
珊瑚绒算不上厚,余幸被“摆”在直面床头灯的方向,而宫冉就在他眼前,因此,他能根据灯光中映在眼前的黑影判断宫冉的方位。
手攥着被褥,视线被挡后余幸看不见宫冉的脸,更无法猜测他的意图。
他尝试性第二次掀开遮眼的绒毯,可这重获视线的举动再被阻,余幸手腕被按下,这一切的掌控者显然不希望他这么做,被控制者便只能屏住呼吸、接受这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