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碎碎念,“打他电话十回有九回不接,你说他用什么手机,买手机是拿来当摆设的吗?”
“上大学真是越发不像样了,周末都经常不回家,总是这有事那有事的,我估摸着就是在外边疯!”
“哎若若,你说……陆星延这小子是不是谈恋爱了?”
沈星若稍顿,点头如实道:“很有可能。”
有了沈星若的赞同,裴月越发觉得自己推测得没错。
她想了个主意,和沈星若商量,“这样,若若,你帮我找以前班上同学打听一下。陆星延这小子要是谈了恋爱,应该会发朋友圈的,但他发朋友圈,肯定会屏蔽我俩。”
沈星若:“……”
她心想:陆星延是屏蔽了您没错,但他敢屏蔽我,坟头草可能都已经三寸了。
裴月还在发散思维进行自己的名侦探推测。
沈星若坐在旁边,几度想要开口,却罕见的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两人感情慢慢稳定之后,她就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裴月。
可陆星延拦着不让,拖着拖着就瞒到了现在。
至于陆星延不愿意告诉家长的原因,沈星若基本也能猜到。
无非就是不想在家长的监视下谈恋爱。
而且他一直都想干点什么,有了家长监督,干点什么怕是不太容易-
陆星延辗转回程,晚上十点多才到星城机场,回到落星湖时,已经十二点。
家里静悄悄的。
他上到二楼,特意路过裴月陆山的卧房,拧了拧门把手。
——锁着的。
那就是在房间睡觉。
他松了口气,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退,又继续往三楼走。
回房放了行李箱过后,他径直摸进了沈星若的房间。
沈星若早就躺在被窝里了,不过没有睡着,见陆星延进来,她默不作声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陆星延在两座城市间马不停蹄地来回奔波,这会儿已经累得和狗没什么区别。
他澡都没洗牙也不刷,脱下外套就往被子里钻,还特别色|情地说了句,“小美人,我来了!”
沈星若被他带进来的寒意冷得瑟缩了下,又拍下他伸来的鸡爪。
他浑不在意,凑近捧着沈星若的脸蛋亲了两口,低声笑,“小美人可真是太贴心了,还能给我暖被窝。”
沈星若的气都出在了那朵小白花身上,见他疲累不堪还费尽心思想逗自己笑,倒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往前主动抱了抱他,帮他暖身体。
“行了,别闹。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我定了五点的闹钟,五点你还得起来回你自己房间。”
陆星延将她温暖柔软的身体搂紧了些,闭着眼睛,在她耳边磨蹭,还是笑,“怎么,不嫌我脏了?平时不洗澡你不是都不让我上床?”
“你哪来那么多话。”
陆星延的声音里是浓浓的满足和疲惫,“沈星若,我可算是见到你了,真要累死了,飞机和出租坐到我有点想吐。”
沈星若帮他理了理头发,又从床底上找出张蒸汽眼罩,拆开帮他戴上,紧接着亲了亲他的脸,“睡吧。”
陆星延含糊地“嗯”了声。
他也是真的想要睡觉了,沾上床和女朋友就困得和什么似的。
临睡前他脑海中的倒数第二个念头是:我就算是死也要交换去大,异地恋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他妈心酸了。
最后一个念头则是:他的女朋友到底是什么仙女,长得漂亮还身娇体软,抱在怀里这手感真是绝了,胸好像也长大了点?嗯,应该不是错觉-
一夜安睡无梦,凌晨五点,闹钟准时响起。
是沈星若先醒的,她推了陆星延两把,可陆星延毫无反应。
想起昨晚陆星延疲累的样子,沈星若有些不忍,也没再推,半睡半醒等了半个小时。
五点半的时候,闹钟又响了一遍。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远处已经隐隐约约地透出了一丝光亮。
沈星若边轻声喊他名字边推他肩膀,“陆星延,陆星延?”
喊了七八遍,陆星延总算是皱着眉头醒了,“……几点了?”
沈星若:“五点半了,你快点回你自己的房间,回房还可以继续睡。”
陆星延困得很,再加上被窝里暖和,沈星若又这么好抱,他一点都不愿意动,赖在被窝里毫无起床迹象。
“陆星延,陆星延你起来,不要赖床了,你乖一点。”
“没事,我妈至少得九点才能起,你放心吧。”
他打了个呵欠,将沈星若抱得紧了点儿。
可沈星若还是锲而不舍地催促着。
他无法,只得懒洋洋承诺,“行了,再等等,再睡十分钟,十分钟我就起来,肯定起来。”
赖床者的承诺就像放屁,这十分钟一直拉锯到六点整,陆星延才顶着一头鸡窝恋恋不舍地从温香软玉中坐起。
他想起古代文学老师讲以前那些皇帝天不亮就要起床准备上早朝,忽然明白为什么会有“芙蓉帐暖度春宵”和“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他步子拖沓,手里还拎着外套。帮沈星若关好门后,困倦地打着呵欠,摇头晃脑往前走。
然后他猝不及防地,在楼梯口和穿一身大红牡丹花睡棉袄的裴月——
狭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