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延连起来重复了一遍,“你的背后有鬼?”
他莫名心头一跳,下意识回头——
什么都没有。
操……
这深更半夜的不提也就算了,仔细想想还真是怪渗人的。
虽然什么都没有,但陆星延感觉得到自己背后被吓出了一身汗。
好在手机适时响起一声微信提示音。
沈星若:【您的智商已欠费jg】
陆星延抬头,只见沈星若靠在窗边,朝他晃了晃手机。
陆星延:“……”
他再一次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他陆星延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被安排喜欢上沈星若?
回到楼上。
陆星延站在门口,又想起一件更加让人心烦的事——
没错,他又没带钥匙。
叫沈星若开门是永远不可能的,他情愿冻死在楼道里都不会叫沈星若来开门的。
那还能怎么办呢。
陆星延琢磨好借口,准备给周姨打电话。
正在这时,门开了。
沈星若站在门口,从上至下打量完他,问:“又没带钥匙。”
也不能说她是在问,因为她完全是在用陈述语气说话。
“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踏入两条同一条河流’,陆星延,你是怎么做到一晚上做两次一模一样的蠢事的?”
不等他说话,沈星若又自问自答道:“也是,他只说人不能,没说猪不能。”
“……”
“谁说我没带钥匙。”
“噢,你带了,那你自己开。”
沈星若看着他,点点头,作势就要关门。
陆星延眼疾手快,在她关门之前挤了进来,然后又径直将她压在门板上,整个圈住。
陆星延身上带着外面新雪的味道,清清冷冷的,混合着熟悉的青草沐浴露香,让沈星若在一片黑暗之中,莫名其妙红了耳朵。
“沈星若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这么肆无忌惮嘲讽我,听到没。”
陆星延靠得很近,声音也压得很低,语带威胁。
可说是威胁,听起来倒更像调情。
沈星若没说话。
陆星延见状,稍稍松了松,还在想是不是说重了。
转瞬一想,刚刚被吓一跳的事还没算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再想得深远一点,现在还没交往,沈星若就已经有爬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气势了,如果不管管,以后交往了他还有站着说话的日子么?
说到交往,他倒想起两人在楼下时,烟花盖住的那句话。
当时他正调侃沈星若,让她同意做自己女朋友。
她那句话该不会真是同意吧。
陆星延回想了下沈星若的口型。
按字数长短来算,他其实觉得,沈星若说“梦里什么都有”的可能性,仿佛比说“我答应你”的可能性要高出很多。
但心底窜出了希望的小火苗,就很难死心。
他压着沈星若,问:“刚刚放烟花的时候你说什么了,说实话,说了我就放你回去睡觉。”
沈星若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眼看沈星若就要开口了,忽然,二楼传来开门的吱呀声。
陆星延一怔,按住沈星若往下蹲。
他蹲得稍早,又舍不得放开沈星若,直接导致沈星若蹲下后膝盖将他的往下压,压成了跪姿。
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周姨下楼了。
一楼倏然亮起一盏暖黄色灯光。
沈星若和陆星延四目相对,听着周姨的脚步声,心跳速度不约而同加快。
那脚步声越走越近。
一步,两步,三步……
在大概还有三四米的位置,周姨停下了。
她推开厨房的门,看了看火上吊着的汤,又喝了口水,然后扶着老腰,慢吞吞地上楼了。
直到灯光暗下,房门吱呀声再次响起,两人才松了口气。
周姨刚醒了趟,肯定没那么快睡着,两人都识趣地没有动弹。
夜里陆星延的眼睛还是明亮清澈的,皮肤也白。
见他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沈星若觉得……他其实还挺可爱。
“看什么看。”
陆星延用气声问。
沈星若没搭理他,又盯着他打量了好一会儿,忽然凑上前,在他耳边说:“刚刚放烟花的时候我说,高考完我就答应你。”
她也是用气声说的话。
气息温软湿热,喷洒在耳畔,陆星延感觉自己浑身都烧起来了。
他没听错吧,高考完就能积分兑换一个女朋友了!
操,为什么现在才一月一号,什么时候高考来着?!六月七六月八?
他像是喝了假酒般一秒亢奋,甚至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跪着说话这不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