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步子顿了下,接着一咬牙,脖子一梗,“误会解除,皇上怎么责罚奴婢都认了。”
“混账,你回来!”
朱厚熜再喊,黄锦却已然……风萧萧兮易水寒!
步伐飞快……
“这狗日的……”朱厚熜有些气急败坏,可又恐被牵连,只好道,“陆炳,你跟过去,去拦住他。”
似是考虑到黄锦吨位,觉得强人所难,又似怕暴力阻拦会伤了黄锦,补了句:“他伤没好,你注意着点儿,实在拦不住,也劝着点儿,别让他惹毛了李先生。”
陆炳也发憷,可皇命难违,只好道:“臣遵旨。”
“黄锦,黄公公,黄掌印,黄大爷……”
拼蛮力,陆炳不是黄锦对手,可若用强,黄锦不是他的对手。奈何,皇帝有言在先,黄锦又有伤在身,陆炳也不敢暴力阻拦。
只好招呼手下围堵,可黄胖子一根筋,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还真没人敢严防死守。
司礼监掌印啊!
还是皇帝的绝对心腹!
尤其大脑袋上缠着红褐色的麻布,更成了‘免死金牌’,连陆大人都不敢用强,他们哪敢尽力,只象征性的围了下,便被黄锦突破。
文华殿。
一边,张璁票拟,一边李青品茗,有时无聊,也会走上前看看票拟内容,落在几位大学士眼中,便是那嗡嗡苍蝇,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奈何,李青却一点也不会察言观色,甚至还自我感觉良好,谁要是手脖子酸了停下缓缓,他便与其闲聊些有的没的……简直了。
更让几人崩溃的是,这人根本听不懂好赖话,亦或说,不好听的话自动过滤,继而更烦你……
于几人而言,犹如癞蛤蟆爬脚背,不咬人,膈应人。
偏偏没有一点招,人家的职责就是这个,这也是建立‘小朝堂’的妥协。
弄得几人满腔悲愤,甚至连中途喝茶休息的时间都给省去了,实在不想听这厮逼逼叨。
脑仁疼……
“李子,李子……”
闻言,几人不由停下笔,向外张望。
接着,就见司礼监掌印一脸‘兴师问罪’的走进来,见此情况,一个个不由精神大振,立时将毛笔放进砚台,端起茶杯弥补损失的休息时间。
总算有人治这混球了。
这一刻,不和的内阁几人空前和谐,有说有笑的作壁上观。
李青诧异:“黄锦,你不是真被撞傻了吧?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带薪休假,干嘛……”
“少废话!”黄锦哼道,“赶紧跟皇上坦白从宽,咱家保你……”
“黄公公,不可对国师无礼!”陆炳忙打断他。
黄锦这会儿都豁出去了,发誓要把主子掰回来,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哪里会在意陆炳的提醒。
“你一边去,咱家比你官大!”黄锦毫不留情的呛了陆炳一句,继而恨恨盯着李青,“你实话实说,咱家保你安然无恙。”
李青只觉莫名其妙,抬头敲了敲他脑袋。
疼得黄锦嗷嗷叫。
“这也不傻啊……”
黄锦狂怒:“咱家撞不过门板,还撞不过你吗?”
打起来,打起来……
几个大学士口咬茶杯边缘,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本有些浑浊的眼睛,散发着亮光。
“啪——!”
‘好样的……’
几人差点叫出声。
“你还打咱家……”黄锦愣了愣,继而勃然大怒。
“嘭——!”
李青又是一掌拍出,拍在黄锦胸膛,拍的肥肉颤颤巍巍,拍得黄锦连连倒退,正巧撞在其身后的陆炳怀里。
陆炳差点没扶住两百多斤的黄锦,身子连连踉跄,才总算是支撑住了黄锦肥硕的身躯。
再一看,不禁惊骇震悚。
只见黄锦双眼紧闭,紧接着,从他怀里一点点滑下去,最终瘫软在地上,面容祥和……
“黄公公,黄公公……”陆炳连着唤了好几声,又推了推,没有半点反应,不禁愕然抬头,“你……”
有心放狠话,然,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最终,只得颤声问:“黄公公如何了?”
“死不了!”李青撂下一句,转而看向‘吃瓜群众’,“看什么看,还不干活!!”
几人一凛,没来由涌出一股恐惧,忙提笔蘸墨,继续票拟……
愣是没人敢吭气儿。
文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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