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麻子显然并未闻到任何异味,然而当他打量着说书人信誓旦旦的模样,自己忽然也有些不确定了,支支吾吾地说道:“唔,好像……貌似闻到了一点。”
“哇!”众人惊叹出声,不少人已经开始幻想起那该是多么香艳的场景。
“那可不,鄙人虽说不曾出家,但也从不打诳语。”说书人面上一副淡然的神情,心里却呸呸呸地祈求神明原谅他为了混口饭吃而撒的“善意”谎言。
“霍王爷倒是大度,只是罚了那池帮厨些许工钱,可这池帮厨却觉得自己受了羞辱,内心十分不忿,这才刻意找人散播了那许多关于王爷的流言,真是蛇蝎心肠、何其歹毒!”
类似的话本流传于京城的大街小巷,用不了几日功夫,几乎全城的百姓都知晓王府出了一位诱惑王爷不成就故意污蔑王爷的狐媚子。池溪婵听到风声后简直气得浑身发抖。怪不得这些天府上的下人们见了她都要耸耸鼻子,亏她还以为是最近换季流感频发,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在闻她身上是不是真有狐狸的骚味儿!
愚昧无知的古代人!
眼见谣言愈演愈烈,池溪婵自然不肯坐以待毙。这天,她叫来几个平日里唯唯诺诺且家境不好的奴仆,打算从他们身上下手。几人暗地里互相传递了视线,丝毫未曾发觉的池溪婵开口了。
她故意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说道:“听说你们几位家里都困难,有的甚至连大米都吃不起。我这人呢,向来乐善好施,捐助点银钱帮帮大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有些时候轻易得到的东西不容易被珍惜,所以各位还是得付出些什么为好。”
池溪婵打量一番众人的神色,然而却并无一人抬头与她对视。她当下便黑了脸,干脆直接挑明道:“关于这次散播王爷谣言的事情,若是你们能统一口径说是敖焦干的,我给你们一人二十两!”
据她所知,这二十两对于贫苦人家来说可不算小数目了,够一大家子人使用许久。然并卵,面前的几人依然沉默地垂着头,似乎她口中的二十两白银对他们来说丝毫没有任何诱惑力。
不可能啊?自己明明提前调查过了,这几人家中清贫,兄弟姐妹又多,就算不是见钱眼开的主儿也不会视金钱如粪土吧?!
正在这时,管家悠悠然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嘴角微勾的巫静涵。
“葛……葛管家?”池溪婵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视线落到巫静涵脸上时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你对不对?潘仲蚕!一定是你提前和他们说了什么!”
巫静涵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倒也没说什么别的,只是提醒了几句他们的身契都还在管家手里攥着,若是收人钱财□□,那可不仅是被赶出王府就能善了了,奴婢背主按照南清国律例是可以当场打死的!”
几位下人听到这句铿锵的话语不禁虎躯一震,想起了之前被巫静涵笑眯眯威胁的恐惧。虽说事后他们得了笔不小的赏银作为安慰,但自此以后他们见了巫静涵都要远远绕道走,弄得她十分无语。
“至于你……池溪婵,你该不会以为散播王爷的谣言不算什么大事,只是罚些工钱的事吧?南清国律例里有言:‘谣言诽谤、污蔑皇族者,族诛。’看你孤家寡人一个,倒是免了牵连他人了。”
“什么?不……不可能吧。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不是交些罚款就行了吗?最多也就是拘留几天吧?怎么可能……”池溪婵瞬间慌乱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地惶然反驳着。
巫静涵真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愚蠢,都已经到古代几个月了,莫非她还以为自己生活在法制更为宽松的现代?面前这个池溪婵与世界剧情里描述的那位宫斗者比起来,还是嫩得很啊。
“来人!把池帮厨绑起来送至官府,交由京兆府尹发落!”管家沉声开口,门外立刻进来几名侍卫,粗暴地拿着麻绳就把池溪婵捆绑起来,完全不懂怜香惜玉为何物。
“救命啊!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池溪婵哭喊出声,“你们这是犯法的!我没罪!凭什么绑我!”
“嘴也给堵上。”管家不耐地挥挥手,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巫静涵冷眼看着几人将池溪婵拖出门外,心底虽然有些波动,但很快便平静下来。
无妨,她只不过是一团数据而已,并不是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