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打了报修电话后,乘坐巫静涵的车回了骆家别墅。
骆姒笙听到发动机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诧异地拧起眉头,探身往窗外一看——本应死于车祸的骆札佚居然好端端的站在楼下,身旁还站着两年多不知所踪的骆诨笙!
怎么会这样?!
她急匆匆冲到楼下,正好和准备进门的几人打了个照面。
骆札佚已经听巫静涵转述过一小时前看到的画面,此时阴沉着一张脸看向他的私生女。他承认自己或许并不是个好父亲,没有参与对方二十多年的人生,可自从自己得知她的存在后,即便面对着儿子的怒火和众人异样的眼光,他仍是把人接回了家里,在对方对商业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给了她一个不低的职位,还为此将本应是对方工作范畴里的事情交给了别人去做,引来几位老部下的不满。
然而这私生女是如何报答他的呢?
已故夫人的死亡说不定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儿子因为她的存在而离家两年,现在她居然又打算来要自己的命……骆札佚觉得一阵心寒,自己几十年的生命仿佛一个笑话,活到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爸爸,您怎么回来了?”骆姒笙心里直打鼓,但面上仍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好似纯属好奇地问道。
骆札佚看着女儿状似单纯的神色,心里却再无波动:“怎么,看到我平安回来了你很失望?觉得买命钱白花了?”
骆姒笙嘴角抽搐一瞬,沉默了几秒,像是忽然放弃了继续伪装的打算,露出个倨傲的笑容来。她整个人的神态也随之起了变化,仿佛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莲忽然被人滴了一滴浓黑的墨汁,汁水从花瓣逐渐蔓延至花蕊,直至整朵花儿都变成了黑心的。
“没想到居然被你躲过去了,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很失望。”她耸了耸肩,“本来是打算在你死后直接继承遗产的,方便又快捷。如今看来,只能采取迂回的办法了,麻烦。”
骆姒笙转身往楼上走去,边走边说:“既然大家都撕破脸了,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令人恶心的地方了。对了,爸爸。”她在楼梯尽头转过身,“过不了多久我和仇楠就要举行婚礼了。他可是‘那个’仇家的未来继承人,想必爸爸到时候一定愿意来参加典礼的吧?说不定我一高兴会让他们仇家分个几亿的项目给骆氏呢?哈哈哈哈。”
骆札佚面色铁青地看着女儿熟悉而陌生的背影,但在商场上沉浮多年的他早已练就一副强心脏,硬是撑着没有倒下。骆诨笙安慰地拍了拍父亲肩膀,感觉对方在自己的抚慰下气息渐渐平和。
“她得意不了多久的。”巫静涵平静地开口,“车子送去报修后想必很快能检测出刹车的问题,只要我们找到那个和她交易的人她就跑不了。我当时经过他们卡座的时候用手机偷拍了几张,画面还算清晰,到时候交给警方吧。况且……她说的那个仇楠,真的会如她所愿娶了她吗?”
仇楠就是原世界剧情里的男主角。仇家在政商两界均有一定地位,虽说仇家的公司规模不大,但经常能搭上别人搭不上的线,订单若是没有上亿他们都不看在眼里。仇楠之所以会喜欢上骆姒笙,正是因为他觉得骆姒笙与圈子里其他手段颇多的女生不同,是一个没什么心机的单纯小女生。原世界剧情里的骆姒笙也一直把小白花的人设维持得很好,不仅吸引了仇楠的注意,其他几位家世不凡的男配也对她很有好感。
巫静涵冷冷一笑。现在的情况可完全不同,骆姒笙私生女的身份已完全公开,她曾在公司指责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却被巫静涵反怼的那件事也早就传开了,再加上之前无故开除员工的事情,还有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女王大人”事件……她就不信仇楠仍会脑残地认为骆姒笙是一朵纯洁的白莲花。
事已至此,他们的感情还能抵挡住现实的风吹雨淋吗?
骆姒笙当天就离开了骆家别墅,打车到了仇家。
仇楠看到她时惊讶了一瞬,将人堵在门厅处问道:“你来我家干嘛?”
“我已经跟我爸撕破脸了,现在无家可归。”骆姒笙把行李交到仇楠手上就要往里走,却被人一把拦住。
仇楠勾起一个尴尬的笑容,说道:“那我送你去住酒店吧,我们家这边……规矩比较多,你住在这里不太方便。”
骆姒笙内心十分不甘就如此离开。仇家的别墅比骆家还要大上许多,更别提仇家十分重视家族血脉,规定所有嫡系子孙即便成家了也要一起住在大宅。她如果留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和许多仇家优秀的长辈同辈们攀上关系。然而她并不想为此惹仇楠不快,说到底,她在这里唯一的原因也只是因为仇楠而已,总不能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而本末倒置。
“那好吧。”骆㚸笙勉为其难地说道,“那你得在酒店陪我。”
仇楠抽了抽嘴角:“好,我的大小姐。”
二人到了酒店房间后,骆姒笙打算先泡个澡舒缓一下,便径直进了洗手间。她打开浴缸的水龙头等了片刻,忽然发现自己忘了拿换洗的衣物,连忙又往房间里走去。
刚走到一半,仇楠的声音忽然传来,似乎在与什么人打着电话。
仇楠嗤笑一声,对那头说道:“得了吧,你还以为我玩真的啊?她不过就是一个玩物而已,居然觍着脸跑去了我家,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原本我还当她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小女生,嗬,倒是小看她了。那骆诨笙也是个傻子,堂堂骆家大少爷居然被私生女赶出门!还好咱们原来玩儿的时候没带上他,也太孬了……”
“仇楠!”
骆姒笙尖细的嗓音打断了仇楠和朋友的吐槽,他背影一僵,挂了电话。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仇楠转过身,双眸里闪过一丝暗光,笑着冲骆姒笙说道:“宝贝你别多想。男人嘛,就是好面子。我和朋友说话一向喜欢吹牛,嘴里没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