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只有她最了解师祖,单纯凭年龄来说,隔了两代。
“朝曦……”
“天晚了。”朝曦突然站起来,“我要回去了。”
她笑笑,“不回去沈斐该担心了。”
合欢征征的看着她。
朝曦知道她要说什么,不过她已经过了需要道歉,关怀的年纪。
“师傅多保重。”
朝曦翻身上了假山,踩着石头跳上墙头,又一跃出了慈宁宫。
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慈宁宫,越看越觉得这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是可以的话,希望今后最好不用来。
夜里风大,沈斐紧了紧披风,坚持站在门外等。
元浱穿着明黄色的亵衣过来喊他,“皇叔,我们先去睡觉好不好?”
沈斐不动如山,“皇上先睡,微臣再等等。”
元浱撇嘴。
他要是敢一个人睡,早就睡了,就是不敢,才喊皇叔一起的。
皇叔口是心非,告诉他朝侍卫武艺高强,又是在皇宫,且是去找她师傅,不是去找太后,绝对不会有事。
结果说一套,做一套,自个儿一直站在门外等,美名其曰屋里闷,出去透透气,其实就是等朝侍卫。
“明月璀璨,繁星夺目,若是这般睡了倒是可惜,皇上,微臣去院里走走。”
借口!
明明是出去找朝侍卫!
原来皇叔真的跟朝侍卫说的一般,别扭,又十分好懂。
当然只一部分好懂。
“皇叔且去,外面冷,侄儿就在房里等。”既然皇叔想去,他不好不成人之美。
沈斐点点头,从太监手里接过灯笼,提着离开。
步伐快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悠哉赏月,就是去找朝侍卫。
朝侍卫本事可真大,叫皇叔这般惦记着。
元浱挥挥手,招来几个侍卫跟上皇叔,谁知没多久侍卫回来,说是皇叔跟丢了,元浱也不意外,皇叔借口赏月,本就是不想带人的意思。
也许他一个人更好办事。
沈斐走的小路,绕过养心殿和慈宁宫中间相隔的庭院,刚走到半道,突然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他停下,那脚步声也停下,眼角余光朝后瞥,还能勉强扫到一闪而过的黑影。
有人跟踪他!
还真是胆大啊,在这里都敢下手。
沈斐脚步一转,步入拐角处,低头将灯笼吹掉,抽出灯柄握在手里。
外头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在咫尺一般,沈斐灯柄一横,朝外击去,没打着实物,倒是被块厚布罩住。
他也没慌,搁着一层布与那人交手,本就在黑暗里,什么都瞧不见,又被东西兜头罩住,只稍稍一动,便有衣裳摩擦的声音,叫他听不见,也看不见,处处受制,很快被人压在墙上。
“别动。”
熟悉的声音传来,还带着一丝疲惫,“让我抱一抱。”
朝曦很累,很累很累,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就是从心底累,以至于药蛊都活跃不起来。
许是太丧,一句话不想说,只想直接抱住沈斐,如果不是沈斐挣扎的太厉害,她都懒得出声。
沈斐身子一松,任她将全部重量压过来,“怎么了?”
“药蛊发作了。”朝曦没说实话,“闹的我难受。”
沈斐手握住盖在脑袋上的披风,刚要拽下来,被朝曦阻止,“就这样就好。”
沈斐当真不动,隔着一层布料摸上她的脸,触目是冰凉的液体。
“朝曦……”
他小心翼翼抚着眼角,“你哭了?”
“嗯。”
朝曦没有隐瞒,“哭的太丑了,不想让你看见。”
跟踪他是故意的,偷袭他也是故意的,盖住他还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看出她哭了,结果还是知道了。
“那我不看了。”
他就像个瞎子摸象似的,回手从怀里拿出帕子,探索一样给朝曦擦眼泪。
擦着擦着,浑身一僵。
朝曦隔着料子咬他。
“沈斐,你今天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