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了,她跟沈斐一起学坏了,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比以前聪明许多。
今儿师傅不来也要来,除非她能忍住万只蚂蚁钻心的疼。
合欢并没有出宫,她在追查朝曦嘴里说的黑衣人,能随便进宫的人不多,昨天宫门下钥,她又让太后下了懿旨,只准进,不准出,那人定是还没出宫。
只要还在宫里,迟早能揪出狐狸尾巴。
既然是干坏事的,肯定晚上出行,白天她爽爽睡了一觉,特意留了晚上的时间追查黑衣人,刚去查了最有可能藏人的国师院,心口突然一疼,随后扩散到全身。
合欢扒开衣物一瞧,发现胸口多长了一物,开出一朵秋花。
中毒了?
细细一把脉,果然,结合胸口的秋花得出结论,中了一日秋。
一日秋顾名思义,潜伏性极强,一般人轻易发现不了,直到一日后它自己浮出水面。
大意了,谁给她下的毒?什么时候?
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见过了黑衣人?
不不,这个时间点,说明下毒时也是这个时间,昨天这个时间,她并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只遇到了——小拖油瓶?
这个小王八蛋,跟谁学的这么坏?
合欢便咬牙,边去找她。
朝曦还在等,有些无聊,将身上带的银子擦了擦,又用给师傅的玉磨了磨指甲,不知喝了多少西北风,终于瞧见一道黑影远远奔来。
朝曦一喜,"师傅!"
一个黑色物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来,朝曦歪头避开,眼角瞥见那是什么,又赶忙伸出手,揪着绣花鞋的边角丢还回来,末了不忘一脸单纯问道,"师傅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合欢单脚走到墙脚,将鞋穿上,边怒瞪朝曦,"你还好意思问,把解药给我!"
朝曦嘻嘻一笑,"还不是担心师傅又跟原来似的,诓我糊弄我,多做了一手准备。"
师傅对她还挺信任,昨天她拉住师傅的手腕,师傅居然没有拒绝,一直让她握着,朝曦心思一动,便下了一日秋的毒。
此毒正好潜伏一天,毒发时,便是师傅来找她时。
一日秋虽然不是什么特别毒的毒,它只是特别疼,特别难解而已,师傅重新配解药,怎么也要两三天,朝曦可不信她能等,如果在附近,肯定会选择找她要。
朝曦也不想为难她,见着人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搁在自己身边,"师傅上来坐。"
合欢翻个白眼,借力一跃而起,翻上另一边的墙头,与朝曦坐对面,朝曦将解药给她。
合欢拔开盖子闻了闻,是一日秋的解药没错。
她先倒在手心,又取了腰间的酒壶,拿酒当水喝。
"师傅还是这般爱酒啊。"朝曦坐在一边,不无羡慕道。
合欢翘起二郎腿,纠正她,"爱酒更爱美人。"
她一提美人,朝曦又想起沈斐。
把沈斐睡了,该怎么向师傅解释?
难道说是沈斐诱惑她的?
听着就像编瞎话。
朝曦有些头疼,索性取下脖颈的玉,胡乱塞给合欢,"师傅,见面礼。"
合欢失笑,"什么时候也学起山下人那一套了?"
"礼多人不怪嘛。"朝曦双手插进袖子里,"师傅,你跟我说说你与太后怎么认识的呗,我有点好奇。"
是真的好奇,师傅与太后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没道理凑合在一起。
"这就要说到缘分了。"合欢晃了晃酒壶道,"这人嘛,坏事做多了,自然会倒霉,记得那年我被人追杀,躲进了太后的马车里……"
太后每年都要为小皇帝烧香拜佛,一去三五天,那天也如平时一般,走的是一样的路,一样的时辰,和往常几乎没什么区别。
只马夫稍稍抱怨了一下,马儿今天怎么这么不中用,才走了大半就累成这样?
多了一个人,当然累了。
合欢就这样稀里糊涂进了宫,正赶上宫门下钥,出不去,便在宫里留了一夜,她在这里举目无亲,又哪哪都不认识,自然选择跟着太后进了慈宁宫。
本想着在隔壁歇息一晚,明早不动声色离开,谁料半夜那女子突然进来,拿了些食物搁在桌子上。
虽生了孩子,又被尊为太后,实际上那女子今年不过二十出头罢了,正是风华绝代的年纪,又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连她这等女子看了都觉得心脏漏跳半拍。
那女子人长得好看倒也罢了,声音也那般好听。
"坐了一天马车,你也该饿了。"
她居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