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季少言在忙和舒清和一起合作的项目,娱乐版面挂了好久他夜会嫩模的绯闻。
戚颜还没问,季少言回家以后先跟她解释了一番。
说是舒清和叫来的,他看都没看一眼。
而现在――
距离那阵子,好像也没过多久。
“不是我说,这种事儿还是得好好问一下,你就是脾气太好了颜颜。”舒玉华看戚颜不急不淡的模样,语气登时有些急。
舒清和看了一眼舒玉华,暗含警告,“玉华,好好吃饭。”
“哥,我这是为颜颜好呢。”舒玉华撇撇嘴,“我说的又没错啊,颜颜,你不信杂志,难道还不信我哥吗,他都好久没碰到季少言了――”
舒玉华的话还没说完,戚颜用手捂住嘴,秀眉紧蹙。
“怎么了”舒清和连忙询问,一副要凑上来的模样,比舒玉华还要紧张。
戚颜摇手摆了摆,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我没事,怀孕以后经常这样。”
筷子在碗中打了个滑,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你怀孕了”舒玉华声调高高扬起,不可置信之余,目光落到戚颜平坦的小腹上。
“嗯,有一阵子了,没来得及和别人说。”戚颜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你们也就不知道。”
“怎么可能――”
舒玉华还是之前那副惊讶到了的模样,被舒清和皱着眉低低斥了声,“玉华,你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
被训斥了的舒玉华咬了咬唇,看向面色不善的舒清和,“哥,我又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没被吓到。”戚颜望向这对兄妹,“不要紧的。”
饭后,戚颜只坐了一会儿,便说着要走,“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舒清和应声而道,“我送你。”
“谢谢,不过真的不用,林叔在外面等着呢。”戚颜委婉拒绝了。
待到那道倩影消失在门外,舒清和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态,就这么站立着,视线阴沉。
温文俊秀的面容上隐含戾气。
“哼,人家压根不稀罕你。”舒玉华看向舒清和,语气不屑极了。
舒清和就那么看着玄关,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到正常的神色,“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季少言正眼看过你一眼”舒清和轻描淡写一句,成功地牵扯出某些隐藏在人心之内的,丑陋无比的心思。
舒玉华被戳中,登时满脸涨红,继而恶狠狠道,“彼此彼此。”
金秋时节,农历八月初八。
戚颜诞下一个女儿。
迎逢上了好兆头,季少言面向满城宣告了这一好消息。不仅仅是这般,在靠近鄞江边,位于市中心的城市塔上,他还买了一年的广告位,全年无休地滚动播放。
一时之间,季家门庭若市,前来拜访的人不绝如缕。
召开满月酒的时候,季少言左手娇妻,右手是尚在襁褓中的女儿。
“季明珠,掌上明珠,护她一世无忧。”季少言笑着朝着众人介绍女儿名字的由来,视线却是看向一旁的戚颜,语调慢下来,不知道是在说季明珠,还是在说戚颜,“是我的宝贝。”
戚颜淡淡地笑,在一片欢歌笑语中,搭上他递过来的手。
生下孩子没多久,季少言陪伴娇妻的同时,开始着力开发之前所谈的大型项目。
之前的想法只是一个雏形,真正落实到具体,仍然需要花费好几年的功夫。而且随着政策变化,很有可能半途而废,几十亿的项目顶着大风险,那些钱随时会打水漂。
负责这个项目的上层管理每天都在惊心胆战,反倒是得了季少言的话,做便是了。
又一个深夜,酒局过半,季少言从包厢里推门而出。
近来,戚颜胃口不太好,晚上也总是睡不太着。
他隔天都会打个电话,向李嫂询问情况。
而后,又亲自调换了几个中医来季宅,帮忙着调理。
按照李嫂的话说是,戚颜总体还算是好,之前略显孤单,近来舒家的女儿过来陪,总算有个说话的人了。
之后戚颜还打算要去出国散散心,应该是有所恢复了。
说到舒家,季少言没多少印象,只是皱了皱眉。
他的关注点,在自家媳妇儿身上。
戚颜性子柔和却淡,温柔中自带一股韧劲儿。
一般人走不进她的内心,所以这也是一些人不来接近她的原因。
但却又很好哄,对她稍好点,她便很感恩知足的模样。
季少言想起初见她时,毓灵动,巧盼倩兮。只是跟着他来到鄞城后,话明显变少了。
知道她心底有那么些不情愿,他还是想要她,便向戚家的老爷子提了。
这一生过的肆意,从小到大,季少言都是人中龙凤,也是名门望族培养出来的少爷,想要的他都攥在了手中。
戚颜也不例外。
无论其他,她终归是他的,不是么。
新婚第一晚,在狠狠要她的时候,迎着她晶莹带亮,因着清潮而哭泣的动人模样,季少言在交待出自己的同时,附到她耳边说道,“你终归是我的。”
这般想着接下去的尽生,季少言平白生出些酣畅之感来。
酒局一旁便是露台,他前脚刚靠立在这边,立马便有主动凑过来的女明星,巧笑嫣然,“季总,是不是酒喝多了不舒服,需要我帮忙吗”
季少言喝了些酒,但也不至于微醺的状态。
今晚,他仍是按照往常那般,直接赶走了人。
这些女明星多半有自身跟着的人,但凡遇到他,总要生出些有的没的心思。
今夜的鄞城,天空格外的黝黑,临近天际的地方,像是被上帝送来的献礼般,帘幕深重。
乌压压的捱下来,碓的人喘不过气。
季少言内心冥冥,只觉得思绪繁杂冗乱。
凛冽的风刺来一些寒意,直直往他料峭的膝骨里钻。
他刚想拨个电话,屏幕应时亮了起来。
是他的助理。
不紧不慢地接起来,季少言还未出声,便愣在了原地。
随着手机掉落,耳旁的余音都被风刮跑,虚幻的影子层层叠叠赘上来。
心中被划开鲜血淋漓的口子。
他痛到钝然。
像是被巨斧凿过,硬生生凿开接下来十几年的追随和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