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就回去”宋晚玉一扬脖子,哼了一声,挥手叫人牵了马来,当即便扬起马鞭,转身便往回跑,“阿耶,那我就先回去了”
天子来不及应声,只能看见马蹄飞驰而过,女儿骑在马上,身形矫健。
一转眼,人就跑远了,只余下尘土飞扬。
怔了片刻,天子反倒笑了,摇了摇头,叹道“真是叫我惯坏了”
眼见着宋晚玉跑了,齐王忍不住在一边给亲爹进谗言“要我说,阿姐这年纪,也该寻个驸马了。到时候,也有人替您管一管她这脾气。”
宋晚玉并非生来就是公主,但她出生时也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出身高贵,才貌也还过得去,自是早早订了亲。只可惜后来遭逢乱世,她的未婚夫婿倒霉,战乱中没了命,这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再后来,新朝得立,宋晚玉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昭阳公主,更有许多人想要做她的驸马。
只是,大约是因为前一段倒霉的婚事,宋晚玉始终不愿再提婚事,天子十分纵容这唯一的女儿,竟是叫她拖到十九岁还未成婚。为此,齐王背地里都管这姐姐叫“嫁不出去的母老虎”。
天子不置可否,转开话题“好了,不提这个。适才猎了一只鹿,迟些儿叫人架着烤了来,你也尝尝。”
齐王就好这一口,十分欢喜,忙笑应了“还是阿耶厉害”顿了顿,又拱手一礼,认真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阿耶今日得鹿,显是大好兆头”
天子不由失笑,看着这个嘴甜会讨巧的小儿子,眯了眯眼睛,倒是没再说什么。
宋晚玉回来时已将至傍晚。
金乌西沉,夕光落在宋晚玉的肩头,仿佛是一抹残忍而又温柔的血色,她本就紧绷的面容更添了一种冷肃,行至门边,就有人禀报“殿下,秦王府送了个人来。”
宋晚玉闻言点头,翻身从马上下来,将缰绳交给那管家,让人将马牵走。
这回,天子之所以只带了宋晚玉和齐王去猎场打猎,是因为朝里出了些事情,太子与秦王起了争执。天子做爹的时间比坐龙椅的时间长,虽也有自己的偏心和私心,但真碰着这样的事,心里到底还是不甚痛快,索性把这两个最看重的儿子撇开了,自己去外头游猎几日,放松下心情。
宋晚玉是不管这些的,不过也很明白秦王这回算是吃了个大亏这几年,秦王一直在外征战,战功卓绝,他在武将里人缘极好却少得文官青眼,几个丞相里唯一偏向秦王的文尚书在九月里便被天子处置了
所以,秦王这做二兄的这时候给她送人,可能是兄长对妹妹的照顾,也可能是拉拢示好。
宋晚玉当然不可能直接把人送回去打亲兄长的脸,但也没有欣然接受的意思大兄二兄都是嫡亲兄长,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不是齐王那连她都看不上眼的混账上位,她一向是两不相帮,两不得罪。
所以,宋晚玉只略一点头,抬步往里屋去。
管家却没有应声退下,跟着上来,面有犹豫,仿佛是有话要说。
宋晚玉才从外头回来,难免疲倦,正急着沐浴更衣,见着管家支支吾吾,更是不耐“还有什么事”
管家咬咬牙,只得小心道“殿下,秦王府送来的那人,似是有些不好”
“不好”宋晚玉扫了管家一眼。
管家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得道“那人身子似是不大好,殿下不若去看看吧”
宋晚玉并不十分在意,摆摆手,随口敷衍“知道了。”
该说的也都说了,管家见着公主神色不耐,便老实告退了。
宋晚玉入内沐浴,很快便换了一身轻便些的衣衫,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抬手托腮,翘起脚,看着侍女捧着软底绣鞋替她换上。
大约是才沐浴过,她一头乌发披散而下,发尾微微有些湿,更衬得肌肤透白,嘴唇艳红,有一种柔软而秾艳的美丽。
直到这时候,宋晚玉才想起问了一句“对了,听管家说,我不在府的时候,秦王府送了人来”
“是。”侍女垂首应声。
宋晚玉眨巴下眼睛,有些好奇了“我瞧管家吞吞吐吐的,可是这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侍女轻声道“奴婢听说,那人是被抬进来的,之后也一直昏昏沉沉的,管家是忧心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呢。”
宋晚玉听了,不觉更是讶异二兄做事一向周全,总不至于送个残废过来吧
这么一想,宋晚玉倒是挑了挑眉“算了,去看看二兄给我挑了个什么样的人。”
侍女自是点头应了。
因着宋晚玉深受圣宠,她的公主府十分宽敞,足占了大半个坊。
管家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是把那人安排在了极偏僻的西院,宋晚玉走着过去都要好一会儿功夫,差点就把她才兴起的一点儿兴趣都给耗尽了。所以,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心里还在思忖着二兄眼光一向好,这时候送人过来,想必是不错的
她心里想着兄长的那些事,心不在焉的往里瞥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怔在了原地,如同雕塑般的一动不动。
这一瞬间,仿佛是传说中的极乐世界,忽然间从天而降,砸到了她的头上。
她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榻上男人熟悉而又陌生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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