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后, 梁谷蕾便每日备了礼物到忠国公府拜访, 大有一番不等到沈岱安回来不罢休的势头。
对方是大梁公主, 赶也不是留也不是。
忠国公没了法子, 只能传信到后宫来询问沈初黛该如何解决此事。
沈初黛原先想着让二妹妹瞧瞧告诉她沈岱安好男风, 谁知梁谷蕾根本不吃那一套, 放出话来不管他究竟是好男风亦或是好女风, 她都会在京城一直等他, 等他回来亲自说明。
可忠国公对外宣称沈岱安出去游历,短时日回不来,此事便也耽搁下来。
没过几日便是七夕节,穆太后特地指派平南王, 这一日邀请上京城名门公子小姐齐聚在平南王府, 专门为梁氏兄妹办了宴会。
明面上是欢迎宴席,实际上是穆太后既不舍得用自己的亲女儿和亲,也不愿沈家与大梁结亲, 特地给梁氏兄妹举办的相亲宴, 希望能为他们挑合适的结亲对象。
这宴会办得极为浩大, 几乎全京城未订亲的官爵之后皆来了。
梁谷蕾倒还好,她放出了话“非沈岱安不嫁”后,便少有不识趣地前来打扰, 她乐得轻松同陆含春等人躲着打叶子牌去。
打了几圈,陆含春被完虐, 她郁闷地将牌推到了桌子上嚷嚷道“不玩了不玩了, 都是梁姐姐你一人赢, 还有什么意思”
说起来,这叶子牌还是她教予梁谷蕾的呢,结果人家刚上手便连赢她几局,想想她更郁闷起来。
梁谷蕾倒也不恼,好脾气地道“那我们玩其他的,你们大邺还有别好玩的玩意儿吗”
陆含春的小姐妹崔妙槐想了想问道“牌九你可玩过”
“不曾。”
“那我们就玩这个吧”
陆含春一下子兴奋起来,吩咐下人去拿牌九的牌来。
等牌的期间她们便随意聊了起来。
崔妙槐道“今日这宴会可是穆太后亲自为梁妹妹你办的,梁妹妹你当真要同咱们玩牌,不出去看看吗”
梁谷蕾不以为意地回答道“在大梁母后也为我办过,不过都是大同小异,没什么意思。”
“崔姐姐,你这话说的,梁姐姐心头记挂着人,旁的人自是入不了眼。”陆含春调笑着说道,“更何况同他们说话,哪里玩叶子牌、牌九好玩啦。”
“对了,今晚戌时京城城门会放烟火,到时候一同去看吧。”
梁谷蕾想了想,反正待在宅院里也没什么意思,便答应了。
名义上梁勋才是正式的结亲人员,平南王妃将更多的关注点放在了他身上,不停为他介绍前来由着各家夫人带来的贵女。
作为大梁的皇子,梁勋早已瞧腻了美人,更何况这桩婚事不过是政治联姻,品貌皆是其次,他他只想着早日完成父皇交予的结亲任务,早日回国。
这些贵女们打扮得花枝招展,他看得是眼花缭乱,好不容易趁着平南王妃与旁的夫人聊天的空档跑了出来。
梁勋指派了一名属下易容成他的模样,替自己回到了平南王妃身边,自己则是换上随行人员的衣裳,稍加易容地出去透了透气。
刚走出房间,梁勋便听见是不远处的池水里有动静,他寻着声音找了过去,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在水里扑腾着,似乎溺水了。
他没有片刻犹豫跳下水去,将那女子捞了上来。
那女子呛了水,忍不住趴在地上连声咳嗽着,散乱的发丝黏在下颌间,唇瓣苍白,双颊却是诡异得红。
梁勋微蹙了眉,瞧她衣着华贵发鬓珠翠堆叠,应是前来参加宴席的贵女,怎么会孤零零一人落了水。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怎么会好端端落了水,莫不是有人故意陷害”
那女子瞧了他一眼不做声,突地蹲下身哭了起来。
她不是旁人,正是前来参加宴会的沈初菱。
沈初菱哭得伤心,那日受堂姐劝诫后,她想清楚了决定往后不再奢望着攀龙附凤,不再妄想着与堂姐一较高下。
她心头躁动的念头终于停息下来,诚心诚意同祖母父亲道歉,成功获得他们谅解谅解后,她安分了些日子,准备听从祖母的话从她看重的三人中选一人订亲。
可自从听到大梁皇子到来,沈初菱那颗躁动的心脏便又开始不消停起来,控制不了地想当皇子妃。每当她想起堂姐那番话,清醒三分后,心里便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着,你就应该痴心妄想,你就应该想着攀龙附凤,这是你该做的。
沈初菱不明白,什么叫这是她该做的。
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后,她主动拒绝参加这次七夕宴会。
可待自己再次反应过来,她竟是已经在举办七夕宴会的平南王府里,不仅如此她还在厢房内点着催\\情香,而她的婢女正在引着三皇子梁勋前来。
意识到自己竟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沈初菱吓坏了,忙是熄灭催\\情香,却听到门口婢女同三皇子梁勋的交谈声。
她慌不择路地跳窗逃跑,逃跑过程中催\\情香的药力袭来,生怕自己作出不可挽回的错事,她选择跳进池水中。
哪里知晓这池水竟这般深,差点溺死在里头。
想起方才的经过,沈初菱还是后怕不已。
分明上回连累堂姐被掳后,她已经决心不再做错事可为什么自己还会不受控制地作出那些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