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香发了顿火,心情也没有畅快,他脑海里总浮现昨夜的场景,同时,他刚刚砸人的手疼得厉害,像是被火烤着。
昨夜,他找机会灌醉了方潮舟,但还没摸到对方房门外,就被人拦住了,确切说,不是被拦住,而是差点被杀了。
他见过那个人,当初在皇宫见过,他听方潮舟叫那人为师祖。
那个男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蝼蚁。
“你不该对方潮舟动心思。”
扈香闻言,只露出害怕的模样,“你你说什么我不太懂。”
可下一瞬,他就感觉到浑身如火烧,他试图反抗,可在对方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狼狈地露出原形。
他的下身变成了藤蔓。
扈香看着身下丑陋到让人恶心的藤蔓,咬着牙,抬眼看着眼前人,“你一早就发现了”
他没有等到回答,于是自顾自笑了一声,“也是,像你这种大能,自然不像方潮舟那个笨蛋那么好哄骗,但你既然早就发现,为何当初不杀了我,就像杀了方潮舟的父皇一样”
钟离越水眼神冰冷,“他父皇手上沾了无数人的血。”
扈香听了这话,忍不住嗤笑一声,“是啊,可你不杀我,我身上的藤蔓便是在吸我的血”
没有人知道,他早就不是人了,当初方潮舟父皇不杀他,是因为他跟方潮舟父皇一样,都成了藤蔓的傀儡。方潮舟的父皇靠吞食皇嗣子弟来给体内藤蔓养分,而他则是靠自己这一幅残躯,苟延残喘地赖活着。
当时钟离越水一招杀了方潮舟的父皇,他以为对方也会杀了他,可并没有,于是他继续被藤蔓掌控着,直至五年前,那个妖怪找到一个新身体。
那个妖怪叫白蔹,是个藤蔓精,扈香和方潮舟的父皇因为是皇族,所以成了那个妖怪养分的器皿。作为器皿,他能感觉到一些本体那边发生的事情。
白蔹不知活了多少年,自己的身体已经坏得差不多了,急需找一个新身体,他和方潮舟的父皇并不够格成为对方的新身体。
白蔹找到方潮舟,在扈香的意料之中,但他没有想到方潮舟居然有如此本事,把白蔹困在自己体内五年。最近,他感应不到白蔹了,像是对方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而这时又有人告诉他,见到了方潮舟。
当扈香知道方潮舟回到天水宗后,不由心动了,如果他能吃掉方潮舟,那么白蔹的一身修为就能化为他所用,他就可以长生不老。
可这些时日,他试探了方潮舟几回,都没试探出什么,对方好像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他也不敢随便行事,直到今日,他找机会给方潮舟喝了神仙醉。
即使方潮舟半夜醒来,也会把他当成最信任的人。
但这一切被眼前人毁了。
“你杀了我吧,反正这样活着也没意思。”
不吃了方潮舟,他这辈子都要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
钟离越水神情一点变化都没有,“我已在你身上下了封印,以后只要伤人,你伤人几分,便回孽自己几分。你现在就离开天水宗,若是停雨时还在,你将被关入降妖狱。”他看扈香的眼神不仅像是在看蝼蚁,更像是看死物,“在那里,你会尝到比现在更痛苦百倍的滋味。”
扈香听到这句话,瞳孔不由放大,唇瓣更是忍不住发颤。正待他想说话,眼前人已经消失,只留下了一个字
“滚。”
所以扈香半夜就匆匆离开了天水宗。
扈香看着被火烤着一般的手,嘲讽地笑了一声,他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不杀他,不就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能再当几年皇帝,撑到旁系的方氏子弟长大。
若他撑不了,方潮舟就要回去继承皇位,到时候哪有在这里的悠闲。有人护着爱着,还有一幅健康的身体,真是令人艳羡。
“陛下,到了服用丹药的时候了。”
这句话把扈香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咬了下唇,又松开,“拿进来吧。”
待服了丹药,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随侍,“你再去划些银子到皇叔账上,他独身在外定要花销许多,朕瞧着他这段时间的衣料都有些旧了,穿来穿去都是那几件,玉冠上的明珠也黯淡了。”
“陛下放心,奴才走前已经打点好当地的银庄,布匹珠宝也备下了,今年新进贡的五匹飞烟缎全部都留在了昼雨池,飞烟缎做出来的衣服穿起来最舒适不过了。”
扈香听了这话,身体慢慢靠在了车壁上,轻声道“那就好。”突然,他又说,“你说,九皇叔会记得我的好吗”
“那是自然,陛下待九王爷不比先帝待九王爷差。”随侍说。
扈香嗯了一声,声音低了下去,“这样也好,当一辈子的叔侄。”
方潮舟什么都不知道,就还会继续把他当成侄子看待,这世上也算有人对他好而不图其它。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粥害,其实我想回去继承皇位。
扈香九皇叔,你猜猜我每天哪个点起床批多少奏折
咸鱼粥唔,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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