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斗争, 持续到天明,仍未能分出胜负。
而斗争的中心祁星辰,低着头坐在沙发一端, 面对着仿若三堂会审似的祁家人, 心虚的不行。
“嘭”
祁嘉泽车钥匙使劲往茶几上一摔,“好个臭老鸨, 老子这就去弄死她”
“坐下”祁雨霁赶紧拉住他衣裳下摆,“你别冲动,依现在的情况, 那女人肯定躲起来了, 你找不到的。”
“我不管, 掘地三尺我都要把她找出来”祁嘉泽一大早飙车飞过来, 头发没来得及没打理,奶奶灰睡的乱七八糟, 眉眼满是戾气。
“好了,嘉泽, ”看祁雨霁搞不定堂弟, 祁云霄皱眉道,“你先坐,看看爸怎么说。”
毕竟是长兄, 闻言祁嘉泽不得不让步, 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客厅内终于消停了, 祁父按按太阳穴, 食指在沙发把手扣了两下, 发出“嘟嘟”两声,面沉如水。
“星辰,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说。”
祁家人一直叫他的爱称“星星”,现在祁父却叫“星辰”,怕是在生他的气。
祁星辰更心虚,弱弱的喊了声“爸”
祁父“”
“行吧,这事翻篇了,”祁父道,“以后这么大的事必须告诉我或者你哥你姐,下不为例。”
祁星辰又弱弱地“嗯”了一声。
这时,他感觉到贴着腿侧的手机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
有些犹豫要不要接,因为昨晚他把录音发出去后,杜兰心疯了一样给他打电话。直到后来星光人肉到她手机号,她才被源源不绝的短信、电话辱骂搞到不得不关机。
然后换别人的号继续给他打。
这个号码八成还是她,祁星辰准备按掉。
可惜没等按,离他最近的祁云霄发现了,瞬间猜透他的想法,斩钉截铁“接,我找通讯公司定位,顺便听听她说什么。”
没有退路,祁星辰只能接通,选择免提,放回茶几。
这回真不是杜兰心,是一个男人暴怒的声音“祁星辰,你是不是不想吃这碗饭了”
祁星辰愣了下,这谁
“合同上写过,艺人行为必须征得公司同意,你现在严重违约,明天我会去法院递交材料起诉,你等着收律师函吧”
“啪”挂掉电话。
哦,祁星辰知道了,这应该是诺亚的高层。
发布音频之前,他已经考虑到所有会产生的后果,并为自己找好了出路。听着听筒传来的忙音,完全不虚。
抬起头,他猛地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浑身一震。
“我活了二十八年,还没听到敢和祁家这么说话的人,”祁云霄勾勾唇角,叫助理,“帮我编辑一封邮件,发给诺亚董事长。”
诺亚律师函警告完,寻思过味儿来的星光们,开始担心祁星辰。
像这种与经纪公司的纠纷,正主鲜少下场,除非到逼不得已、必须拼个鱼死网破的地步。
比较高明的做法,是先找水军爆料些真真假假的内幕。接着爱豆或爱豆身边的人,暗戳戳表示爱豆同样深受其害。
下一步,经纪人或经纪公司一定会出来澄清,经过一番扯皮,爱豆忍无可忍,放出录音石锤,锤死经纪人。
战斗获得胜利,此时爱豆已经站在被同情的一方,经纪公司不敢动一点手脚,稍有动作便会被网友骂成千古罪人。
这是惯常操作套路,也是能把损害降到最低的办法。一旦选择和经纪人撕逼,就相当于和公司站在了对立面。
被迫放锤,和主动放锤的意义不同,像祁星辰这么做,相当于和公司硬刚。
这么头铁,真的好吗
星光们一边担心一边操作,一边关注着诺亚和爱豆的动向。
一整个白天过去,诺亚毫无动作,估摸是在紧急讨论如何公关。
不过这次星光猜错了。
诺亚不仅没公关,董事长都没在公司坐镇。据董助透露,早上看到一封邮件后,董事长的脸色由青变黑,由黑变绿,由绿变总之就像甲方爸爸要求的,黑的那叫一个五彩斑斓。
然后董事长走了,外套都忘了穿。
下午两点,h市郊县一间小旅馆。
诺亚董事长陈诺亚看着陈旧的床单、泛着油光的小桌,顿感无处下脚。
杜兰心倒是顾不得这些,盘腿坐在床上哭骂“你知道他粉丝多过分吗往我家门上喷油漆,同城快递给我寄刀片,让火葬场给我送骨灰盒上面还贴着我的遗像搞的我不敢在家呆着,也不敢在市里,只能来这个狗地方”
“行了,你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陈诺亚烦的不行,抱臂在屋里踱来踱去。
杜兰心闻言哭的更狠“陈董,您必须帮我出这口气您、您去给他发律师函,雪藏他让他这辈子都上不了镜买水军黑他,让他即使交违约金解约,也没别的公司敢要他”
陈诺亚神色讥诮,似是听笑话一般听完这段话,突然甩手,重重扇了面前女人一个大嘴巴
杜兰心被扇蒙了,摸摸红肿的脸,喃喃道“陈、陈董,您打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