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欣完美符合毛思嘉想象中的北京大妞的样子爽朗大气、能干、义气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虽然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大家对北京大妞有了这种印象,但是真实生活中的北京女孩却不见得都是这样,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刻板印象了。
毛思嘉和于欣是一个胡同里的小伙伴,她爸爸是政府里的小科员,妈妈在小学做老师,真正的革军、革干、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算不上,但在胡同里,也算是很体面的人家了。
两人从小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总做同班同学,上学放学也一起走,因为性格上面非常合得来,是很亲近的小姐妹了。
相比起毛思嘉,于欣家里人多孩子多,经常吵吵闹闹地她头疼。所以小姐妹玩儿,经常是来毛思嘉家里。
“我们洗头吧”毛思嘉见于欣有几次挠头的动作,知道她恐怕是头皮痒了。摸摸自己的头发,好像也有点儿油了,所以提议两人洗头。
于欣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当下两人说定,她就回家取脸盆、毛巾和洗发膏去了。
盆儿才提来,正好听到住倒座里的杨雪燕正和胡同里一女孩儿嘀嘀咕咕她烦的就是这种背后说人坏话的不像别人,为了面子上好看,总会装作没听到,她却是一下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这一声很有威力,杨雪燕和她的小伙伴一下就不敢出声了。
不同于毛思嘉毛思嘉有一个温温柔柔的鹅蛋脸,清纯秀丽像是一朵白百合花,这很大程度上让人觉得她很好欺负。再加上她平常不和别人争抢,这就更加深了这种印象。
就算毛思嘉实际上并不是任人搓扁揉圆的面团,也无法改变这种默默形成的固定印象。
于欣就不同了,都知道她胆子大、很多时候像个男孩子一样干脆,认识她的女孩子没有不服她的。这个时候杨雪燕真敢回她一声,于欣就能臊的她一个月不敢出胡同于欣就有这样的本事
见倒座里悄没声,没人言语,于欣冷哼了一声,转头把塑料盆递给毛思嘉。毛思嘉摇了摇头“何必呢,杨雪燕一贯是这样,何必和她搅缠。”
“就看不惯她那样儿什么人啊”于欣见一边放了两壶开水,有些担心“这够吗”
“炉子上坐着炊壶。”毛思嘉把塑料盆放在搬出来的脸盆架子上,倒了多半壶开水,然后掺自来水“你头发长,先洗吧”
这个时候没有吹风机,得靠自然晾干,头发长确实不容易干。
于欣低着腰,把头发浸在温水里,毛思嘉帮她浇水、打洗发膏。嗅了嗅这种洗发膏的味道,觉得还不错。
“这是合作社卖的洗发膏吗”
于欣揉搓泡沫,声音有些含糊“对,灯塔牌的,合作社还有一种蛋黄洗发膏,我姐姐说也好用”
毛思嘉常常用一种洗发粉,不过经常更换洗发产品对头发更好。所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她都是几种洗发产品轮着使的。
盆里剩下的水将泡沫冲掉,毛思嘉又给于欣兑了半盆水,清了一遍她的长发,这才算完。
相比之下,短发的毛思嘉要简单一点儿,兑出一满盆温水,凤凰洗发粉洒进去,然后就可以洗头了。这种洗发粉,2019年是看不到了的,不过毛思嘉用着还好,使用感受超过她用过的任何一款洗发水。
同样用清水冲了一遍,毛思嘉就披着干毛巾和于欣一起坐在自家屋檐下了。
今天是个大晴天,晒会儿太阳就能晾干了。
有经过门前的大妈招呼“思嘉洗头呢”
“嗯,洗头”
洗头这种事是会传染的,看见有人洗,自己的头皮就更痒了。于是趁着太阳好,院子里不少人家都搬出了脸盆架子,兑了热水洗头,一时之间院子里热闹了起来。
毛思嘉和于欣相对坐着梳头,于欣羡慕毛思嘉有一头细软服帖的头发,一边梳头一边抱怨“我这头头发就是狮子狗”
其实没那么严重,只是干透了之后披散下来确实有些蓬乱。放在日后,烫直了就可以了,现在的话还是扎辫子吧。
这个时候女孩子的头发选择有限,大概来说就三种,短发的娃娃头、男孩儿头等等,中短发就梳刷子头,就是扎两束,不长,像两把刷子。长发就结两条辫子,不过辫子也不再是建国后十七年间那种长辫子了,最长垂在胸口,到腰间、屁股上的一律不行
于欣就是两条不长不短的辫子,像每个规矩女孩一样扎的紧紧的,蓬松的发质就看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