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蔷气得差点没当场把柳明修给揍了,被舒宁和杨夏及时拉住。
舒宁和杨夏一人架着她一边胳膊,劝道“嫂子,你冷静一点,家暴使不得啊”
谢蔷两腿又踢又蹬,眼睛都红了,“柳明修你这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柳明修嗤声“这就受不了了”他故意靠近她耳侧,轻声道,“谢蔷,往后还有你受的。作为你背叛我的代价。”
“柳明修”谢蔷被气疯,叫得更大声了。
“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散了啊。”舒宁冲旁边围观的学生挥手。
杨夏好不容易把谢蔷安抚好,谢蔷坐在椅子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杨夏皱眉道“你干吗呢这是,好不容易把嫂子等回来,你就不能好好跟嫂子解释一下,你和那些女的明明就”
“放你的屁。”柳明修坐回椅子,手肘随意搭在椅背,凉飕飕地说,“我什么时候等她了”
“柳明修”谢蔷脸色很难看,喘气越来越急促,颤抖地指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咳”
柳明修脸色一黑,低骂了句“操,药呢”
她刚才情绪太激动,刺激得哮喘发作了。
谢蔷胸腔剧烈起伏着,脸色发白,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喘鸣声。
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朝前栽倒,柳明修一把搂住她的肩,把她带回怀里。
谢蔷用力挣扎,想推开他。
柳明修将她抱得更紧,着急翻她的书包,“药呢”
找到了药,谢蔷死活不肯张嘴,指甲死死抠着他的手,掐出血痕来,似乎在趁机报复他。
柳明修动也不动,任由她掐着,对她说“张嘴。”
谢蔷瞪着他,喘促着,嘴唇抿成一条线。
柳明修静静地看她“再不张嘴我就亲上去了,谢蔷。”
“”
最后谢蔷还是张了嘴。
柳明修把气雾剂对准她口中喷了几下,用手轻轻拍抚她的后背。
药物作用很快,她气息渐渐平稳下来。
谢蔷回过神,第一反应就是推开柳明修,“离我远点别用你那只碰过别的女生的脏手来碰我”
柳明修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都没嫌弃你让别的男人抱过,你嫌弃我”
谢蔷气不打一处出,“你放屁”
“我柳明修从来不放这种东西。”
“”
谢蔷气得又开始喘了。
柳明修脸色一沉,没再把话说下去。
谢蔷收拾好东西,把书包甩肩上,起身要走。
有个小盒子从旁边的口袋里滚了出来。
杨夏连忙喊她,“诶,嫂子,你东西掉了。”
她刚才吃完药,顺手把药盒放在边上,拉链没拉好。
谢蔷弯腰拾起地上的药盒,掌心覆盖住标签的那一面,不想让人知道。
柳明修余光看见,微微眯起眼,“那是什么”
“不关你的事。”谢蔷冷淡道。
她转身要走,柳明修扣住她的腕,“你生病了”
谢蔷没应他,用力把自己的手腕抽出,径直离开饭堂。
长廊尽头,谢蔷倚在围栏边上,点了根烟。
这里是教学楼顶层,风很大,吹散她长发飞扬。烟雾随着红唇一溜儿滚出,转眼便消散。
音乐教室里,老师正在教自己的孩子拉大提琴。
“只能坐椅子三分之一的位置,琴颈与肩膀要有一个拳头的距离,琴身左边的高度要比右边高,注意弓与弦始终保持垂直,d弦和g弦不可以相互碰到”
老师轻轻握住小女孩的手腕,下弓时,大臂与小臂一同出去;上弓时,小臂先回,带动大臂一起回来。
“好,很好,就是这样。”老师温声鼓励道。
谢蔷看着,眸光不由温软下来。
记得小的时候,爸爸也总是在身后这样教导她。
她刚出生没两天,母亲就因为大出血去世,谢正明父兼母职,一边顾着生意,一边劳心劳力地把她带大。
谢蔷对母亲毫无印象,只从媒体口中听说,母亲是位非常有名的大提琴演奏家。
三岁的时候,谢蔷在音乐方面就展现出了惊人的才能。
钢琴她几乎是无师自通的,后来七岁开始学大提琴,顶着逝世母亲的光环,无论是去参加比赛还是演出,她永远无法摆脱大众的目光。
一次比赛失误,她遭到媒体指指点点,说她只不过是顶着母亲的光环,虚有其表。
谢蔷下来就把大提琴砸了。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不肯吃饭,也不愿见人。
谢正明想了个办法,她不肯出来,他就在门外陪她熬着,没日没夜地拉大提琴。
从德沃夏克、埃尔加、舒曼、圣桑、再到柴可夫斯基拉遍了世界经典大提琴曲目,并且成功拉跑了每一个音调。
第四天傍晚的时候,谢蔷终于忍不住打开门,对谢正明发脾气,说爸爸拉得实在太难听了,柴可夫斯基听了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谢正明对她微笑,温和地说那怎么办爸爸实在太笨了,没有小蔷聪明,要不然小蔷来教教爸爸
那时候谢蔷不知道,谢正明在转型经商以前,其实和母亲一样,也是一名大提琴演奏家。
谢正明只是为了能让她开心,甘愿放低姿态,扮演着小丑的角色。
后来谢蔷每一次比赛、演出,谢正明从未缺席。
谢正明总是对她说小蔷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在爸爸心里,小蔷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需要去和谁比较。小蔷永远是爸爸的心肝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