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周珩并没有要她, 棠眠睡了个舒服觉。
早上周珩起来去公司, 她跟着醒了, 坐在床上愣神片刻,房门被敲响。
“小姐, 周老板的助理拿来的西装。”
,棠眠起身下床去拿,放在床尾。
周珩从浴室出来,裹着浴巾,宽肩窄腰以及线条流畅的腹肌,在夏日清晨, 不外乎是一道格外养眼的风景线,尤其在知道这具身体在攻陷她时那种无力招架的爆发力,棠眠站在床尾呆了片刻。
他拿掉浴巾, 棠眠瞬间收回眼,低着头从他旁边路过,要进浴室。
擦身而过时, 周珩五指抓住她拧细的手腕, 锐利似雄鹰般的黑眸慢吞吞撩起,嗓音有着清晨的沙哑, “想摸”
刚才视线注意着她, 自然没错过她瞧着她腹肌愣神的时刻。
棠眠停下脚步,抬起皙致的脸,清澈明亮的眼眸看着他,一会她红唇微张, “可以摸吗”
周珩薄唇稍微勾了下,他发现棠眠现在越来越有意思,搁在以往,她大概只会低着脑袋,淡淡摇一下头,然后找个借口躲开,现在却大胆问了句可以摸吗。
嘴角那抹笑不过转瞬即逝,男人神情迅速恢复,捏了下她手腕,低声,“晚上给你摸。”说罢便松了她的手腕。
棠眠驻足一瞬,安静一会,问了句,“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周珩将衬衫穿上,扣着纽扣,嗓音低冽,“现在摸可就不是摸一下的事了。”
棠眠秒懂,没再多说,进了浴室。
洗漱完将男人换掉的内裤扔掉,将他昨天穿的衬衣和西裤拿到楼下给了阿姨,让阿姨拿去干洗。
周珩没在棠家吃早饭,穿好衣服便出了棠家。
棠眠走去棠修文房间,想叫他起床吃早饭。
进了房间,棠修文还在睡着,棠眠掀开被子,喊他,“小修,起来吃饭了。”
棠修文脸蛋很红,两条小粗眉皱着,听见棠眠喊他,努力睁开眼睛,低哼了句,“姐,我难受。”
棠眠觉得不对劲,伸手去摸他棠修文的额头,手背刚摸到他的额头,便被烫了下。
大清早的,棠盛年刚起来,就见棠眠抱着棠修文往楼下走。
棠盛年问了句,“修文怎么了那么大人还要抱着”
棠眠不想理会棠盛年的话,淡声,“您的车我借用一下,我要送小修去医院。”
棠盛年还没回味过来棠眠话里的意思,棠眠便在玄关处取了他的车钥匙,让阿姨给开了大门,走了出去。
棠修文发了高烧,体温高到39度,这种天气不可能是受凉起热,医生说可能是惊惧过度,给棠修文在手背上扎了针,打着点滴,便走了。
棠眠坐在病床边,静静看了会昏睡着的棠修文,一会起身给棠盛年打了个电话。
棠盛年正在家捉摸着她什么事走得那么急,棠眠电话一过来,他便按了接听键。
“让棠悠过来医院。”
棠盛年不解,“去医院干嘛”
“昨天棠悠私自接走小修,往小修身上涂了肉罐头,让两只大狼狗围着他恐吓他,现在小修被吓得起了高烧,您说让她来医院干嘛您要是不想管小修,那之后您也别管了,小修我自己会照顾,以后他也不用回棠家了。”
棠盛年默了会,语气不好,“把修文放在周家养,人家会怎么看我说什么胡话呢”
“我没说放在周家养,我妈在市中心还有套房子,以后小修周末回那里,我会亲自照顾他。”
棠眠的话不知道那点惹到棠盛年了,他语气莫名冲起来,“你妈那套房子不知道是谁送的不准让修文住进去修文我自然会照顾好,我等下让棠悠过去”
说罢,棠盛年便挂断了电话。
棠眠是知道棠盛年每次听到她妈的话都会暴躁易怒,尤其是她妈留在市中心的那套房,江雯刚带着棠悠嫁给棠盛年时,她便提了句要带着棠修文去那里住,棠盛年那次情绪波动很大,直言断了她和棠修文搬过去的念想。
今天她再次提起来,不过是想让棠盛年把棠悠叫过来。
约莫半个小时后,棠悠才一脸不情愿地过来。
棠修文还在睡着,点滴打了一半,他脸色好些,眉头舒缓着,睡得安稳。
棠眠也不理会棠悠,在一边看着网页。
棠悠在病房里坐了五分钟,坐不住了,起身要走,刚打开病房门,棠眠走过去,手给她慢慢关上。
“回去坐着。”
棠悠回头,瞪着她,脸还肿着,“你凭什么指挥我”
棠眠抬手拍了下棠悠的脸,嗓音淡淡,“你说呢”
她手一接触到棠悠的脸,棠悠就下意识打哆嗦,挥开她的手,想走又记起昨晚棠眠打她巴掌那股狠劲,死咬着唇,许久才“哼”地一声走回了原地坐着。
将近十一点钟,棠修文才睡醒。
棠眠给他喂了半杯水,棠修文一见到棠悠在病房里,下意识躲进棠眠怀里,小手紧抓着棠眠的衣袖,她拍了下棠修文的手背,转头看向棠悠,“过来。”
棠悠不乐意,但她怕棠眠的巴掌,撇撇嘴乌龟似的挪过去。
“道歉。”
棠悠心里抓狂,表面也不敢露出分毫,看向棠修文,“对不起,我昨天不该用狗吓你的。”
棠修文却并不看她,一个劲躲在棠眠怀里,棠眠揉了下棠修文的脑袋,“小修午饭想吃什么”
“阿姨做的乌鸡炖蘑菇。”棠修文小声说着。
棠眠随即看向棠悠,“听到了吗”
道完歉以为就完事的棠悠,“”
憋着口气,棠悠生硬的点头,然后出了病房。
跑回家里让阿姨做了乌鸡炖蘑菇,又搂着江雯的腰,委屈了好一会,江雯趴在她耳边嘀咕两句,棠悠眼睛瞬间亮起来。
阿姨在厨房喊了声她,说菜已经打包好了,棠悠进去,支走阿姨,打开盐罐子往里面放了两勺盐,想了一会又觉得不解气,吐了两口唾沫进去。
棠悠提着保温饭盒进了病房,想着等下棠眠和棠修文吃她唾沫,脸上就不自觉带着点笑。
谁曾想,一进病房,棠修文已经睡着,病房上的小餐桌上摆着几个精致碗碟,棠眠在收拾。
棠悠气着了,“你点了饭菜还让我回家带棠眠你玩我呢”
棠眠闻言,侧眸看她一眼,“嗯,就是在玩你。”
棠悠两只眼睛像火炮一样盯着棠眠,打又打不过,棠悠只好怒气冲冲往病房外走,棠眠在身后懒懒道,“站住,谁让你走了”
棠悠回过身,“你还想做什么”
棠眠将碗碟收好,走到棠悠面前,看了眼她手中的保温饭盒,“你把它给吃了。”
“我我在家吃过了。”棠悠目光躲闪。
棠眠拽住她手腕,将她按坐在病房沙发上,一字一字重复道,“把它给吃了,别再让我重复第三遍。”
棠悠憋屈死了,又不敢跟棠眠硬碰硬,坐在那梗着脖子吃着自己的口水,以及齁咸的饭菜。
下午棠修文烧退了些,他依旧怕棠悠,棠眠就让棠悠走了。
陪着棠修文在医院住了一晚,周日晚上棠眠才带着棠修文回了棠家。
棠盛年坐在大厅里,江雯跟棠悠并不在。
棠眠对棠盛年视若无睹,带着棠修文上了楼,下楼来接水时,棠盛年喊住她,“棠眠,我们谈谈。”
棠眠站在厨房吧台前,闻言神色平淡,“您有事就说。”
棠盛年干脆走到厨房这边,他喝了酒,身上有酒味,手背在身后,踌躇了一会说,“你妈搁市中心的那套房子,你卖了吧。”
棠眠母亲盛清去世后,那套房子就归在了她名下,她不知道棠盛年怎么突然说这个,她摇头,“我不缺钱,也不打算卖掉。”
“你跟修文都有地方住,那套房子空着有什么用”
棠眠看着棠盛年,神色认真,“那是我妈留给我和小修的,我自然有权利决定留不留,不管它是不是空着,我都不会卖掉,您一直对那套房子十分在意,我就好奇那套房子到底哪里惹到您了”
棠盛年见劝说不成,显而易见有些激动,“它好好呆在你和棠修文手里,我就不舒服”
他简直无理取闹,棠眠不想再跟棠盛年讲,握着杯子要上楼。
棠盛年见她上楼,转过身,脸色不好,“那套房子也不知道是谁送给你妈的,你就不嫌套房子脏吗”
棠眠转过身,黑漆漆的眸子直直瞧着棠盛年,语气很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妈的房子怎么就是脏的了”
“你妈做了什么,她自己心知肚明”
棠眠抿唇,下楼走了几步,直接将杯子里的水一把泼向棠盛年。
棠盛年脸被水淋了个遍,怒火滔天的,“棠眠,我是你爸你在做什么”
棠眠将玻璃杯搁在吧台上,唇抿的紧,“别人说我妈的坏话也就算了,你是我妈的丈夫,难道也要造谣她出轨别人吗我看你脑子是被江雯给迷晕了,泼点水帮你清醒一些,免得你哪天糊涂了直接将小修给丢了出去”
说罢,也不再理会盛怒的棠盛年了,径直上了楼。
半夜棠修文敲响她的房门,说是做了噩梦,有些害怕要跟她一起睡,棠眠用浴巾将他裹成个小粽子,放进薄被里,又调高了空调温度。
房内安静,棠修文小小的奶音慢吞吞讲着话,“姐,刚才是不是又跟爸爸吵架了”
棠眠轻“嗯”一声,“爸爸脑子糊涂了,不用理会他。”
棠修文“哦”了声,一会又问,“是不是因为妈妈”
棠眠点了下头。
“妈妈长什么样,是不是想姐姐一样很漂亮”
棠眠妈妈生下棠修文大出血去世的,棠修文从小到大便没见过盛清的样子,不过棠眠是在盛清身边呆了十三年,盛清对她很好,温柔又有耐心,对唐盛年也是贤良温顺,棠眠是不懂棠盛年脑子里在想什么,别人传播谣言说盛清婚内出轨也就算了,她妈对棠盛年的好,棠盛年是眼睛瞎了,看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