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知青,都属于那种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的人, 年纪都不大, 资历最老的也就来了一两年, 资历最浅的, 也就是才来不久的周月和褚茹茹了。
他们经历的下乡生活,全都是第三小队种铁皮石斛赚钱了以后的日子, 不像前几批来的老知青那样吃了不少苦头。
没吃过大苦头, 说话做事自然也就没有老知青老实了。
这不,连这种不用想就知道不可能的要求都敢往外提了。
他们当中的个别人倒是从林建设的反应中察觉到了事情可能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 但是,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还是一无所察, 仍旧在那昂首挺胸地说着自己的诉求“凭什么这种好伙计都被你们队上的人占了呢我们知青也是生产队的一份子, 也应该被一视同仁才对”
林建设简直要被这几个蠢货给气笑了“凭什么凭这技术是队上的人自己想出来的,凭咱们队员都是吃苦耐劳、兢兢业业的好同志你们想捡便宜掺和一脚想要一视同仁要是真一视同仁,你们这群又懒又馋的早就被饿死了就你们干的那活儿,给你们算工分就是对你们另眼相待了, 还想掺和种铁皮石斛的事情,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能耐”
他丝毫没有要照顾知青面子的意思, 鄙夷的话就像连珠炮似的往外吐“我们队上的日子是从种铁皮石斛之后好起来的,你们觉得,我像是那种为了名声不要里子的大傻帽为了你们夸我一句一视同仁, 就把你们这些连庄稼都伺候不好的懒汉往石斛那安排,我图啥图你们懒图你们干活不仔细图你们想得美”
知青们的脸涨得通红,脾气大的甚至已经准备开始嚷嚷了。
没等他们嚷嚷那些有的没的, 林建设就直接转身走了,嗤笑道“我可真是闲的,正事不干,听你们在这狮子大张口。”
压根没给他们继续发挥的时间。
知青们瞠目结舌,相互对视了几眼,只能悻悻地回了知青点。
“队长说话也太难听了吧”褚茹茹没好气地埋怨道,“不就是想要公平正当竞争嘛竟然这样说我们谁稀罕”
一个黑瘦黑瘦的小眼睛男知青附和道“就是本来就是队上分工不公平,还不准我们受害者提出来了什么人呐我们就应该把这种不公平的现象上报到知青办,让他们还我们一个公道。”
周月对林建设的态度和话也很生气,本来也想埋怨几句,但死对头骂了队长之后,她突然就不想骂了,不然的话,岂不是显得她好像在附和死对头的话一样她才不要这么没面子呢
其他人都在七嘴八舌地埋怨着队长和第三小队的队员,就她一个人闭着嘴一言不发,就显得她很突兀了。
本就气不顺的褚茹茹见了她这副“不与人同流合污”的样子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可真是精明,我们去找队长要公平待遇的时候她就跟着混,见要不来好处了,她就又开始装好人不说人坏话了。我提醒一下某人啊,想两头讨好的时候,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其他人顿时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周月是哦,刚才她虽然一起去了,但也没说多少有用的话,现在更是一言不发,难不成她还真的存了两头讨好的心思
周月被死对头的话和众人异样的眼神搞得浑身像是被刺扎了一样的难受,暴跳如雷地回道“褚茹茹你少在那阴阳怪气挑拨离间”
“我挑拨离间什么了我说的是事实,你本来就什么都没说,不是在装好人是在做什么怎么就你高尚脱俗不说人坏话,显得我们好像都不是好人一样”褚茹茹挑了挑眉,振振有辞地说道。
“你胡说”
褚茹茹越说越来劲,声音也越来越大“我是不是胡说,大家都知道,你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相信大家也都心里有数。我告诉你,你这种对革命一点都不坚定的人,是不配得到最终的胜利果实的等我们争取来了公平的机会,你这种首尾两端的小人也绝对不应该存在于我们的竞争行列当中”
褚茹茹一直看周月不顺眼,逮着一点小事都能跟她吵个半天,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了大把柄,当然要死死抓住不放,争取将她打落泥潭不得翻身,顺便为后来的争夺种植铁皮石斛名额提前扫除一个竞争对手。
周月被她的大帽子扣得心慌慌,脑子一时转不明白了,只知道嚷嚷着“你胡说”“胡说八道”之类的话,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能有效为自己辩驳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