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唯有冰芜有在凡间的生活经历,然并无用处。一个养在深宫的公主,就算吃了许多苦头也改变不了她并不了解钱财等级的事实。
面对小贩的诚惶诚恐,冰芜不甚在意,淡道“不必找了。”
小贩心知是碰上贵人了,惊喜地连连颔首道谢“多谢夫人,多谢公子,几位好心有好报,”小贩说着,似乎又想起什么,把举在肩上糖葫芦递上前“小人无以为报,这些糖葫芦几位若是看得上就拿去。”
芷舒一听这些插得满满的糖葫芦都要给他们,立即欢喜地道“要都要”说着还欢快地挥着手中的糖葫芦。
冰芜见女儿实在闹腾,只得放下芷舒。
逸虚见状也将怀里的砚离放下,并接过小贩手中的整垛糖葫芦。左手轻松地举着一垛糖葫芦,右手负在身后。
冰芜并肩站在他右侧,砚离和芷舒牵着手走在前头。
相貌清隽俊美且气度高雅不凡的贵公子,举着一垛与之格格不入的糖葫芦实在引人注目。
一路引得街市上的百姓侧目不已。
还有些年轻的姑娘和妇人走上前问糖葫芦怎么卖,目光却黏在举着糖葫芦的逸虚身上。
逸虚声音清清冷冷,“不卖。”
又拒了一个年轻姑娘后,冰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挽上逸虚的右臂,嘴角的笑意怎么压也压不住。
“便是在凡间,帝君也是万众瞩目,格外讨女孩子的喜欢。”
逸虚偏过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将到了嘴边的胡闹咽回,难得调笑道“那公主可要看好我,莫让旁人靠近为夫,否则”
他低沉的语调刻意拉长,笑意明显。
冰芜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否则什么”
“否则万一旁人靠近为夫,夫人又该生气了,”逸虚说着自己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芷舒蹦蹦跳跳地走一小段距离突然顿住,松了砚离的手,转身又折了回来,冲着冰芜伸出两只短胳膊,“母亲,抱,要抱抱。”
原是芷舒年纪小,个子矮,与凡间一岁多的小孩差不多大,还没成年男女的大腿高,行走在街市上几乎只能看见来来往往的大腿。
在凡间,这个年纪小孩走路才刚稳妥,话还说不利索。不过已经五百岁的舒舒小应龙,已经会蹦会跳,慢慢吐字已然清晰了,但若是急了,说出的话便开始含糊不清。
眼下芷舒急着想看街市上热闹的场景,一脸急色地求抱抱,声音含糊,十分讨喜。
冰芜应了一声“好”就把小姑娘抱了起来。
砚离平日里端着成熟兄长的小大人模样,且个子也长高了不少,不大好意思同妹妹一样求抱抱,只能时不时艳羡地看看被母亲抱起来的妹妹。
毕竟这是头一回下凡间玩,他也是很好奇的,何况砚离年岁也不大,两千多岁,终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逸虚伸手摸了摸长子的小脑袋,无奈地瞥了一眼手里碍事的糖葫芦,正想着解决掉这一垛麻烦的糖葫芦,就听到芷舒欢快的声音传来,“哥哥,砚离,快来”
循声看去,就见女儿扒拉在一个小摊子上,一面盯着小贩手里制作的玩意,一面回头招呼砚离,好不忙活。
而他的夫人正站在女儿身旁,一脸无奈。
逸虚嘴角轻勾,又摸了摸砚离的小脑袋,“去罢。”
看着儿子难得急不可耐的背影,逸虚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瞥到糖葫芦。
唔,下回再出来玩,还是不要带孩子了。
砚离看着琥珀色的小人,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糖人。”芷舒笑得灿烂,漂亮的眼睛都要黏在糖人小贩手中制作的小人上。
仔细看,那漂亮的小糖人正是芷舒的模样。砚离这下不用问也知道妹妹为何这般欣喜了,一个模样像她的小糖人,还能吃,她岂会不高兴
方才街市上就有传言,一对长得十分好看的年轻夫妻带着两个漂亮的孩子逛集市,出手极为大方,用金子买几串糖葫芦眼睛都不带眨的
小贩自然也听说了,他一瞧就知道摊子前这对母女非富即贵,再看那小姑娘召唤兄长,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几位摆明就是方才街市传得沸沸扬扬的几位。
当下更是使尽浑身解数,不多时一个漂亮的小糖人就好了,虽没十分像,但也有七八分。
芷舒拿在手里别提多满意了,甚至舍不得吃。
芷舒看了看手里酷似她的小糖人,咽了咽口水,抬眸巴巴地看着小贩“我还想再要一个。”
“我也要一个。”砚离紧跟着道。
小贩眉开眼笑,清脆地应了一声,“好嘞”
小贩的手艺甚是不错,几个小糖人栩栩如生,漂亮讨喜。
砚离也端不住了,学着芷舒看着一个,另一个塞到嘴里。
甜丝丝的,味道一般,但好看。
逸虚在小贩画第二个糖人的时候便来了,这会也饶有兴趣道“给我夫人也来一个。”
芷舒这时才发现父亲在身后,她回头想显摆手中的糖人,却发现红艳艳的糖葫芦不见了,“父亲,糖葫芦呢”
两只手都拿着糖人还不忘糖葫芦,逸虚对贪吃的小女儿十分无奈,伸手刮了刮芷舒的小鼻子,轻声的道“收起来了。”
他方才特意寻了个僻静之处,将满满一垛糖葫芦收到乾坤袋里,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乾坤袋竟也会收这种无用的零嘴。
小贩笑得见牙不见眼,目送几人离开后,便开始收摊。怀里揣着金子,他可没有心思继续画糖人。
何况,那并不是普通的金子,只有富贵人家才会将金银打成小巧精致的模样,这样的金子可比普通的金子值钱得多。
逛了一路,两个孩子是愈发起劲了,起先还是只对吃食有兴趣,后来芷舒看上了风筝等小玩具。
逸虚起先还会寻个僻静的角落藏东西,后来直接吹了口气,将整个街市上的凡人都凝住,光明正大地藏东西。
冰芜忍笑忍了一路,为了看逸虚无奈的模样,加入了儿女买买买的队伍,不亦乐乎。
神族不会累,逸虚看着没完没了的妻儿,低声建议道“听说凡间的饭菜挺可口,阿离和舒舒要不要试试凡间好似管吃饭的地方叫酒楼,听说还有说书的,会讲许多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