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晨到上午十一点钟,大厅里的人来了又去。
宁安,覃闻语,田晓辞趁这会儿功夫又互相交流了下心得。
覃闻语特意提了一下这次的秀导“魏胖儿”。
这个人做秀导多年,经验十分老道,对每一场秀的要求都高的出奇,他的秀基本没出过什么岔子。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跟各大品牌保持这么久的合作关系。
走他的秀,必须打起十分的精神来,连一秒钟都不能分神。
等待让人疲倦和麻木,相熟的人聚在一起抽烟聊天打游戏,八卦段子齐飞,尽量把自己的调皮劲儿都调起来,不至于让倦意占了上风。
宁安和覃闻语中途出去抽了支烟,回来时田晓辞已经准备进去了。
接着进去的是覃闻语,最后只剩下宁安还在外面等待。
他看了下大厅,人数也不过比刚开始少了三分之一而已,对大部分人来说还有的等。
进去的人中,有些十分幸运,妆容只需略作修饰便已符合大秀主题。
有些则要不停修改增补,一遍遍尝试不同妆容,以寻求最合适的感觉。
忙碌间已到中午,盒饭一箱箱搬进来,很不凑巧的,这时候叫到了宁安的号码牌。
宁安起身,直接进了化妆大厅。
厅里的面积很大,灯光亮到乍一进去需要缓一会儿才能适应。
沿着两面墙壁,摆满了妆台以及各色造型工具,繁多复杂,却乱中有序。
其他大片空余场地则是为大秀时各色展品进场预留的。
宁安被引领着坐到台前,造型师抬起他的下巴打量片刻,便根据他的脸型和气质设计了纹理烫。
烫发间隙,田晓辞那边已经结束,他背着包过来跟宁安告别。
田晓辞乌黑的发被染成了奶奶灰。
这个发色不好驾驭,对颜值和气质的要求都十分高。
但田晓辞皮肤白皙,五官漂亮,更不要说一把细腰,一双长腿,往那一站就能吸引万千目光。
米色高奢卫衣内酒红真丝衬衣的衣领小小翻出,衬的他极高贵。带了一点冷漠和青少年特有的桀骜不驯,与平日里的甜美安静截然不同。
宁安含笑称赞“好看。”
田晓辞腼腆地笑了下,他刚接到了之前那家面试的通知,让他晚点过去二面。
“出去吃点东西再走。”宁安叮嘱了一句。
田晓辞俯下身,贴着宁安的耳朵,像做坏事一样笑起来“等走完这场秀,我请你和小语哥去吃好吃的。”
宁安抬手往后摸摸他的头发“好。”
漫长的等待后,他终于被引着去洗了发,之后便顶着一块毛巾继续等待。
直到头发半干,发型师才腾出手来,帮他做进一步的造型。
乌黑的发烫出流畅的纹理,在这人清冷的气质上添了年轻人的活力,但也更添了些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宁安总给人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但偏偏这种感觉让人好奇,极想窥探,十足魅力。
发型师很满意“行了,小伙子太雅了。”
宁安抿着唇笑了,他道了谢,继续等待对应的化妆师。
这期间有个女模特被刷了下来,红着眼圈往外走。
相熟的模特纷纷安慰她下次还有机会。
“我遗憾的不是这场秀,”那女模垂着眼睛“而是这次错过了汪荣老师,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上了。”
“你还想着走汪荣的秀啊”有人开玩笑“我告诉你,汪荣的秀基本上都是那几个熟脸,一年里新面孔也就那一两个,咱们就别指望了。”
宁安垂着眼睛看手机,听到汪荣的名字也忍不住被吸引了注意力。
即便从未有人就这条消息做出过回应,但也足以让很多人兴奋期待了。
上不了汪荣的秀也没关系,混个眼熟也是好的。
化妆师托着他的下巴给他上妆,长眉几乎入鬓,秀美雅致,眼睫低垂着,一双眼眼尾很长,眼皮略略掀起,便是冷清清的目光,覆着一层霜一般。
化妆师笑了一声“累了”
宁安是有些累了,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今天只早餐吃了两口,现在胃里一阵阵发虚。
他客气地笑笑“还好,您更辛苦。”
化妆师的确是很辛苦,从早站到晚,为不同人勾勒妆容,几乎没有停歇的时间。
如果可以真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几份来用,闻言无奈地笑了笑“都是工作。”
宁安配合着偏头“老师,汪荣老师会来吗”
化妆师性格很开朗,听他这样问噗嗤一声笑了“又是一个想上汪荣的秀的啊,不过他来不来,我们也不知道,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得的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宁安合上了眼睛,既失望也放松。
那缕放松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太多事情都没有准备好。
像一个号角,让他不得不正视,该做的事,该走的路,都不能再拖下去了。
眼尾扫上绯色的眼影,清冷中多了丝柔和的媚意。
浅粉的唇上晕染了唇膏,红中带一点桔调,将冷白的皮肤映出一层温润来。
上好的妆一遍遍调整修改,终于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