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抬起头,只见面前除了谭振兴,还站着个容貌俊朗的少爷,衣服是上等绸缎,腰间玉佩价值连城,他顿时两眼放光,热络的拱手见礼,“见过少爷。”
语调哀婉,像极了遇到心上人的少女,谄媚劲儿看得谭振兴毫不犹豫拍他后背,“说话跟个娘们似的,干啥啊。”
卢状;“”
杨严谨也有些尴尬,笑着颔首,他来码头办事的,看到谭振兴随意聊聊而已,不成想谭振兴转身就把学生唤到跟前,观卢状容色,不像个简单人,不知谭振兴怎么收了这样的学生,礼貌的寒暄两句,哪晓得卢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目光炙热,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最后,还是谭振兴板着脸呵斥卢状,“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扛麻袋”
卢状看得津津有味,猛地听到谭振兴的话,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惊慌失措的掉头就跑,跑出去几步想起自己忘记行礼乐,又转身拱手作揖,慌慌张张的模样看得杨严谨“大公子的这个学生倒是有趣。”
“什么有趣啊,我看他是皮痒了。”
谭振兴不喜欢卢状这个人,但不碍他收卢状为学生,有个学生在身边听候差遣的感觉真的不要太爽,任何时候,扯着嗓门使唤两句就有人屁颠屁颠的帮忙做事,难怪江南书香世家的公子走到哪儿身侧都跟着学生,他算领会到内里的好了,问杨严谨,“杨少爷可有收学生的打算”
杨严谨这次虽落了榜,可有个做尚书的父亲,何愁他日不能高中,收学生是早晚的事儿,谭振兴嘿嘿挑着眉说,“我和你说啊,收学生真不错”
找人伺候还需花钱,收学生就不同了,学生要交束脩,相当于他既拿了钱还找了个伺候他的小厮,两全其美啊,谭振兴喜滋滋的分享自己的经验,“学生胜不在多,听话就行,不听话就打,打得他不敢不听,不过我收这个学生纯属无奈,你是杨府少爷,收学生的话眼光需放长远些,最好挑那身形壮硕体力好的”
卢状年轻是年轻,就是体力太差了,扛麻袋不行,挑水劈柴不行,连端茶倒水都差强人意,要不是念卢叔的情分,谭振兴早和他断绝关系了,怎么说求着拜入自己门下的读书人不在少数,犯不着非逮着卢状不放,世间求他拿棍子打的人多的是,卢状不懂珍惜自有人珍惜。
杨严谨“”
他没有功名在身,收学生不免有欺世盗名之嫌,如实和谭振兴道,“我学识不够,收学生不妥。”
“没关系,有读书人愿意就行。”谭振兴说,“杨少爷生得英俊,才华斐然,你若肯收学生,读书人挤破头也要拜你为师。”
杨严谨嘴角抽搐,“大公子见笑了。”
京里极少有人收学生,便是国子监那群同窗也是如此,平日身边跟着书童小厮,学生却是少见,收学生的习俗也就江南鲁州两地有,他是万万不敢的,和谭振兴说了两句,逢管事来找,和谭振兴拱手告辞,谭振兴笑盈盈送他离开,拍拍衣服也准备去货船扛麻袋了,就在这时,有亮哥穿着青衫扛着包袱的读书人走了过来,看五官像是父子,谭振兴颔首打招呼,两人怔住,脸露激动之色,“可是谭家大公子”
刚刚父子两已问过码头的摊贩,知晓谭振兴身份,此番询问不过害怕发生乌龙。
谭振兴上下打量他们眼,平平无奇的穿着打扮,了然于心道,“恐怕要让两位失望了,谭某不收学生了。”
收了卢状后,很多读书人想拜他为师,于他而言,收一个是收,收几个还是收,多个学生多点束脩,不吃亏,奈何谭振学劝他三思而后行,卢状尚且没教好收其他学生不是不负责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假如那些人被卢状带坏了,传出去丢脸的还是他。
谭振兴觉得有理,故而无论何人张口,他通通拒绝了。
眼前的这两人注定要失望了。
结果,年纪大的人说,“我们来是想见见谭老爷,不知大公子能否通传。”
谭振兴“”得,他自作多情了,“父亲这几日在大学楼,两位如果想见的话,不妨去那边排队。”
想目睹帝师后人风采的读书人不胜枚举,谭盛礼日日早出晚归,清晨送大丫头她们出门,傍晚接她们共同回家,忙碌不已,没空单独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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