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没有多的心情陪着聊天,这椅子虽然难坐,但是殿内暖和啊。他站着的时候都能眯眼睛,坐下来还了得
强自压着打哈欠的想法,底下就有人喊,“奴才有本启奏。”
弘昼没有当即应他,看着殿外站着不动的官员们,他两手互拢着钻进袖子里,“让外头的人都进来吧。”
底下有人斗胆出来,“皇上,祖上规制二品以下的官员不可入殿,除非是皇上钦点入内回话。”
弘昼坐的不舒服,他直接偏向一边,歪靠着把手,“什么意思”
“皇上,三品四品官员在外,这是祖宗规制。”
“什么意思”
那人也是鼓着勇气回话的,弘昼接连的问,他这才反应不对。果真下一瞬,弘昼嘲讽的笑,“你是觉得,朕不懂”
“奴才不敢。”
那官员当即跪下。
“不敢那就是觉得朕藐视先祖”
“奴才不敢。”
官员上身趴了下去,其余的瞧着了也是低身下去。皇帝也是人,自然会犯错,但皇帝不是他们可以指手画脚说错的。
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该是他了
官员懊悔不及,弘昼冷哼一声,“你出去。”
人虽然是跪着,但是看了一眼,再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二品大官听起来威风,实际上也不算什么。在京城里算是有门面的人,不过真正的权贵想要踩下去,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弘昼话音一落,大臣就躬身倒退出去。站在外面的三品四品大臣,则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
一切都妥善了,弘昼才不慌不忙的问,“奏。”
最初的官员出来,他报的是西藏战事。弘昼之前有些想法,听了没有当即决策,只是让他等会儿留下。
弘昼脸上笑着,说话也轻。朝中大臣似乎忘记了彼此的先驱者在外受寒,气氛还有点莫名的和谐美好起来。
之后朝中还有些许事情,报上来的时候弘昼都认真的听。他跟着耳濡目染,这许多事情的章程都心里有数。弘昼就端坐在上方,认认真真的听。
大约是新帝新气象,诸位大臣个个都成了热心可用之人。无论事情轻重急缓,全都要出来说一声。弘昼渐渐地没有了耐心,但是这里头多多少少是有关系的,更不能因为事小而嫌弃不管不是
弘昼心里明白,不过坐姿上就越发的随意了,还对着下方的甲乙招手。
甲乙是他一手提上来的,眼看着弘昼有吩咐,他根本不会有半点劝解和犹豫。听了吩咐,扭过头就去找了垫子和软枕。弘昼就这么当场站了起来,由着甲乙帮他把椅子铺垫柔软舒适,之后再坐下去。
弘昼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
底下的官员将此看在眼里,基于外面的官员,只能忍着没有说话。不过他们的眼神透露出了几分,弘昼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都没有看见。他几乎是很配合的方式结束早朝,最后的时候在大臣之前言几道旨意。
一是对各项法律的增添改动,尤其是海上贸易中的罂粟等物要有凭证才能入关的严格把控,若有发现投机取巧者视为大罪。
二是支持各家族学、公学、民学等,自三岁蒙学开始的九年基础教育。为了让学生真的学习,首先各城外的自助站中藏书楼也会增添书籍,届时要学生们自办身份证件进去学习。
三是早年的穷苦人家去西部支援活动,从今日起正式对外开放。只要是有心报效祖国者,皆可报名参加。当然自己参加和被带去的人不一样,若有长处也可以说出来,届时安排相应的职位。
四是会出一批相关的农业机械,朝中需要可用人才的报名,同时还会对各处农户进行基本的人口和情况采集。如有需求,还可以用买卖、租借等方式来拿走机械去耕耘丰收。
五是因为近年来西藏蒙古等地不平、机械生产的创新和需求等,科学院将开阔招生需求和条件。在开考前半年,各省学院都会广开公开课和考试。就算没有根底的人,只要用心考出好的成绩,届时都会收取所用。而其中入学或用的人才,都会根据不同部门发奖基本奖励。
六是设立医院,院中分中医和西医。只要有真实本事的,都可以去报考入职。
弘昼想了很多,但最后就画了六个大饼出去,甚至有很多的东西都是以初期缘由,没有详细的说明。可即便如此,有些东西是他已经拿定了主意的。
就像是最后的医院一样,现在在最早期的时候,西医确实还嫩得很。就算他是急性药,但很多到现在都没有瘾。弘昼不打算压着对方,但也正好给中医一点紧张感。在给所有人灌输知识就是力量的理念时,更期待有新一批的栋梁可用之才出现。
国家这么大,操盘手再厉害也会累死。与其抓着几个不放,还不如大力培养,再层层关系的管理下去。
弘昼为了这个,他是走南闯北,结合了前辈长辈们管理理念的同时,另外还结合了以后的企业化管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弘昼为此琢磨了好几年,最后敲出了可用的方式,不过这很多决策都需要大家用时间去接受,所以才没有一口气都定出来。
可就算是这样,殿中的百官都愣住了。
有很多近身大臣心知肚明,不知道的也在今早上看出他们的新皇上不太一样。可怎么个不一样,他们也没有个准数,只觉得是脾气不一样而已。
反正和亲王的名声事情,京里谁没听过两句
唯独没想到会这样。
大臣们一时没有言语,弘昼也不管不顾的直接点名安排下去。他脑中有一个清晰的名单,什么事情交给谁,他早就想好了。
弘昼想当然了,礼部尚书等人却有些难以接受。就算是太上皇,当年也不是上来就这么直刀直枪的。论起事情来,也是会与他们说谈商议再做决定的。
更重要的是,听起来很不错的决策里,科学院似乎成为了很主要的一部分。反之数朝延续择选人才的科举,反倒是次要鸡肋了。
一是利益,二是科举怎么废
念此,礼部尚书有些忍不住的站出来,“皇上一心为民,乃是天下大幸。但这许多事情,怕是要徐徐图之才好。”
“朕已经徐徐图之了。”
从小到大忙活,这几年一直都在想和改变,这还不慢
弘昼俨然不能理解,余的几人也跟着劝说起来。科举看似不重,但是满朝文武有多少都是从里面出来的。每三年一回的时候,这可是比选秀还要重要的事情。
可万万不能被年轻的皇帝随手折腾没了呀
官员们说着急了,就像是面对康熙和胤禛一样,但又少了那积年的敬重和害怕。说得多了,就像是他们自己议论时候一样,气势过于高涨起来。
他们或许是觉得自己有理由,弘昼听得却很刺耳,他皱着眉头,“你们的意思是,朕要做什么事情,还要听你们的”
“奴才不敢。”
“不敢”弘昼嗤笑,“这心思都写到脸上了,还说不敢你们是把朕当又聋又哑的傻子”
“奴才不敢”礼部尚书躬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请皇上三思。”
“还是怪朕。”
弘昼早就有了和这些婆婆妈妈的官员扯皮的心理准备,但是想得太多,都没有真正面对时候的烦躁。此时此刻,弘昼对于胤禛都觉得佩服。别看渣爹行事雷厉风行,但对方只要不是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基本上都能够容忍。这也是在早朝时候,大臣们都被惯着习惯了直言直语的方式。
有些脑子太轻的,就会被这种方式冲昏头脑,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应该听的。
弘昼察觉到自己和渣爹的察觉,但这件事情上,他属于夹在康熙和胤禛的风格之间。他可以纵着,但要看他的心情。
现在,弘昼的心情就是看着旁边几人,“你们也是这么看得”
显然觉得得罪是小,该说的还是要说,被问之后还真的站出来几个。尤其是兵部尚书鄂尔奇,他站着半晌,忽然之间就跟着齐声附和起来。他说的不多,就是每回都在后面巧言附和,显得十分突兀。
场上的官员都看他几眼。
弘昼也看见了,他笑着指着门外,“你们几个,都给朕滚出去”
古往今来,还真没几个上着朝就被赶出去的,更别说都是朝中的大臣了。几人面色微变,若有若无的看向鄂尔奇。
弘昼指的就是鄂尔奇,他没有半点为难,低头应下先出去。
鄂尔奇是上个月,被胤禛才提拔的兵部尚书,颁发的相关政策中和他不是太有冲突,但他这么站出来,显然就是为了配合弘昼而已。
毕竟他嫡亲的哥哥,就是鄂尔泰。
众人灰溜溜的要走,弘昼忽然叫住礼部尚书,“这些事情不该你管,还是趁早想好封号的字,三日内择选交上来。”
礼部不管后宫的事,但常常会以规矩等多嘴。礼部尚书这个职位不好当,再想他这是疏忽了自己的本职,只怕让新皇心生不满了。
闻言他唯有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