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岳沉寂三年, 京中无一丝声响, 就连回京, 也如细雨落池塘,只激起了小小的涟漪波澜。然而就当所有人都快忘记这个人时, 英帝却忽然下了一道旨意以军功封沈长岳为三等侯安平侯, 并设下洗尘宴。此诏一出, 朝野震惊,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浮现出了当年那张嬉皮笑脸的纨绔嘴脸。
就连整日流连烟花场所的小白脸都封侯了,偏你还醉死在温柔乡里,遛狗逗猫, 不知今夕是何年。同样是纨绔,怎的不学学人家
被念叨的多了, 京中的纨绔们也恨透了沈长岳,个个咬牙切齿的, 恨不得呸上一口, 大有“明明说好做一辈子的纨绔,你却背着我们搞七搞八”的愤懑感。
可不管朝野上下如何震惊,沈长岳的功绩像风似的转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据说啊,沈家这个小郎君在边疆犹如天神转世,制造出了无数让北狄人闻风丧胆的神器呢先前, 陛下为了保护他的安危,才没有大肆封赏,如今消息虽然还没有传到京城,但是北狄仿佛已经破了呢简直是令人拍手称快的好消息
要不是陛下看在他年纪尚小, 谁知不会封个一等公呢
寻常百姓常念叨的都是沈临渊的丰功伟绩,以及三年前那流传的仙人转世之说,可有适龄女儿的人家却动了心思。
这沈小郎君,满打满算也不过刚满弱冠,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再加上年少有为,家世也算显赫,倒一下子成了京城中的香饽饽,直接导致这洗尘宴上,多了无数花枝招展的女郎。
英帝也是好意,想着喜爱的小辈刚立了大功,又还未娶妻,特地恩许前来参加洗尘宴的官员们可以带上妻眷来,也让皇后帮忙相看相看,有无适龄的女子,可以与之相配。
英帝走后,皇后身边的小宫女撇了撇嘴,酸溜溜道“陛下对他倒是好,连殿下都赶不上,仿佛他才是皇子呢”话至此处,她也意识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慌忙跪在了地上,求绕道“奴婢该死”
“无妨。”吴氏扶了扶发髻,漫不经心地警告“只是这话,却不可再对旁人提及。”
说着,她阂上眼眸,挥了挥手“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小宫女应声退下了,等她走后,吴氏身旁的嬷嬷才轻声道“娘娘,还是像之前那样,先找个由头把她调走,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吗”
吴氏没有说话,只是纤长的指甲套在桌面上点了两下,算作回答。
“老奴明白了。”
有些话,不能从皇后的凤栖宫里传出来。
对待沈临渊,英帝可谓是宠到了极致。身为皇后,吴氏倒也并不恼怒,坐上这个位置,她也能猜测出天子心里所想一二。
沈临渊若真是陛下的儿子,陛下不会常开心扉去疼爱对方,这皇家父子之间,染上了权力的痕迹,哪里有那么纯粹
倒是沈家这个小子,能踩在陛下的底线内博得如此宠爱,不得不说是个人才,只可惜和齐妃那个贱人生的儿子走得太近,碍眼的很。
沈临渊素来散漫惯了,洗尘宴上,一杯接一杯的酒水下肚,脸上还得挂着假笑,等到结束时,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家中的马车早就在宫墙外等着了,沈临渊向英帝辞别,转身往外走去,谁知走到一半就被一醉醺醺的少年勾住了脖子。
“呸,你这个家伙,回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无声无息的。”封琪咬牙切齿地勒紧了沈临渊的脖子。
沈临渊轻而易举地反手将人制住了,转眼一瞧,就发现封琪什么人也没带,忽然之间也明白了什么,他摆了摆手,将下人挥退“说吧,什么事”
封琪打了个酒嗝,撇着嘴蹲了下去“我喜欢上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