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孟州今日进宁国公府, 只是想前去与父亲棺椁上一炷香, 道别一声, 自然不是全无准备,自投罗网。
所以离开宁国公府之后, 立即有人前来接应徐孟州,几人乔装打扮, 飞快撤离京城。
毕竟京城还都是皇族和徐家的实力围绕,现在事发突然,若要与他们抗衡, 援兵根本赶不过来,只能先退一步。
等太后反应过来, 下令关城门的时候, 徐孟州早就已经策马扬鞭,在官道上扬长而去。
昨夜徐孟州已经提前将盛长乐送出城,一路北上。
等到徐孟州骑马追到盛长乐的马车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
天边余霞成绮,地面的马和马车都拉成了长长的影子,左右摇晃。
徐孟州还喘着粗气, 从马背上下来,钻进马车里。
盛长乐一见他,立即就扑了上去,两条纤细的胳膊环着男人的腰,已经是眼眶都红了,“夫君人家好担心你。”
虽然只分开了一日, 可是好似恍如隔世,盛长乐黏在男人怀里,都不想松手,他赶路了一天,一身都是汗味,盛长乐都觉得很好闻,一点也不嫌弃他。
徐孟州明明知道宁国公府有诈,竟然还只身涉险,盛长乐生怕前世的事情再重演一遍,昨夜说什么都不愿意走的,徐孟州把她绑了,硬生生塞进马车里,让秦艽和鹊羽悄悄将她离开京城。
还好事情进行如徐孟州计划那样,并没有出太大意外。
唯一让徐孟州没料到的,太后竟然真的跟皇帝苟且上了她还真是,完全没有底线
现在京城里,徐孟州已然了无牵挂,除了母亲谢氏。
不过他已经交代谢家舅舅照看谢氏,再加之,太后也不会真的对自己母亲下手,所以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实在不行,今后有机会再去接她。
徐孟州捏着盛长乐柔软纤巧的肩头,声音低沉暗哑,安慰道“我这不毫发未损么”
盛长乐对上他的眼,又询问,“夫君,你可知道是谁了”
她指的,到底是谁给宁国公把药换了。
徐孟州几乎能够确定,应该是有人把药换了,由此嫁祸给秦艽的,才导致徐继暴毙的。
秦艽知道徐继有病,做出来的药有分寸,以前都用过多少回了也没事,不可能这次突然就用药暴毙,加之,慕若兰也被人灭了口,明显就是其中必有蹊跷。
估计最有可能是徐家的人,可徐孟州也实在想象不出会是谁。
盛长乐靠在男人身上,一双柔夷玉手捏着他的大手,轻轻安抚着他,“你别太难过,这也不能怪你,都是他们欺人太甚,我们总有一天会为公公报仇的。”
前世,在盛长乐挑拨之下,徐孟州跟徐家那些人也闹到最后,分家决裂,众叛亲离得地步。
可是现在,盛长乐倒是一心希望他们兄弟和谐,希望所有人都是维护徐孟州,有些事却终究无法改变,甚至比起前世来更愈演愈烈。
或许最大的改变,就在于前世帮着李元璥的是盛长乐,徐孟州的妻子。
这辈子帮着李元璥的,却变成了徐太后,徐孟州的姐姐。
如此巧合,实在叫人啼笑皆非。
徐孟州眸中寒光乍现,冷声道“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夜里,二人又换做乘船,逆水行舟,速度比较慢,可好在路途平稳,可以好好睡觉休息。
现在他们前有关卡,后有追兵,唯一安全的路线,就是不停更换路线,并且一路留下障眼法,让追兵无迹可寻。
这个逃跑的方法,还是盛长乐上次绑架皇后用过的,效果显著,官兵一路都被耍得团团转。
唯一不好的,是盛长乐现在正是孕吐的时候,有些晕船,吐得厉害,还没有胃口吃东西,徐孟州一晚上都在照顾她,都没心思睡觉。
次日,徐孟州特意让人去买回来梅子和果干之类酸的东西回来,想为她缓解一下。
想到昭昭怀有身孕,还要如此委屈跟着他一起劳累奔波,亡命天涯,前有狼,后有虎的,危险重重,徐孟州禁不住疼惜爱怜。
怀孕的盛长乐,现在一个顶俩,更加金贵了,徐孟州都舍不得让她的脚沾地。
她热,他便替她扇风,她渴,他便替她端茶送水,她累,便搂着她休息。
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弥补她一些。
盛长乐念在他父亲过世,心情不好,也不好意思对他呼来喊去的,所以能尽量自己做的事情都是自己来。
与此同时,在宫里,徐太后已经气得面红耳赤,将底下的人骂得狗血淋头,“你们这些废物那么大个活人,眼皮子底下跑了都抓不到,哀家拿你们何用
“现在就下通缉令让所有关卡设防,严密检查,若是不把他捉回来,你们提头来见”
徐景明唇角微勾,主动站出来,行礼说道“臣恳请前去捉拿徐孟州,还请太后娘娘恩准”
徐太后看徐景明,还有些不屑,“你小小年纪,怎可能斗得过他,一边待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