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的是顾方晏。他用不高不低,但恰好能被周围人和谢铮听见的语气说“这算不算得上是输出全靠吼”
“顾弟弟,你的理解不对。”谢翡口吻认真,“这叫单口相声应该是从对话流里演变来的。通常用于热身准备之中,还有没有开始输出、打出进攻。而且,我们不能和一个认为取胜的关键在于琴,而非琴技的小孩计较。”
旁边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谢铮的脸色瞬间变黑,又羞又恼,攥紧拳头捏皱曲谱,想说什么,但被他的钢琴伴奏拉住。
谢翡冲顾方晏眨了下眼,拉着他走去了更衣室。
他三年没参加比赛,又不出席什么正式场合,因而正装是新定制的。顾方晏选的款式和颜色,雪似的纯白,衬得谢翡那双漆黑桃花眼愈发清亮。
顾方晏的则是谢翡从他衣柜里挑的,他一向喜欢顾方晏穿黑色,所以挑的自然是一套深黑正装。
两个人并肩站在镜子前,谢翡不由道“黑白双侠啊。”
“我给你打领结。”顾方晏从手提袋里抽出一条香槟色领带,拉着谢翡转身过去。他系领结的手法灵活巧妙,手指瘦长,骨节分明。谢翡垂眼看着,轻轻喊了声“顾弟弟。”
他的aha从低低应了声“嗯”
“我怀疑”
谢翡想说他怀疑顾方晏在故意勾引他,但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搁在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
嗡嗡
屏幕上推送出一条陌生人发来的短信
“给我等着吧”
不用猜都知道是谢铮。
谢翡调戏顾方晏的心思被打断,翻了个白眼,手动把这个号码拉黑“他到底哪里来的信心。”
“错把年少无知当成了年少有为。”顾方晏打好领结,替谢翡将衣领又理了理。
“他什么时候出场”谢翡锁上手机问。
顾方晏回忆几秒“应该是4号。”
“哦,在我之前啊。”谢翡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他可能认为,我在走廊上见到了他,被他挑衅了,就会注意去听他的演奏,从而打乱我的节奏。”
“我不认为他有那样的能力。”顾方晏说得自然。
谢翡笑了“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听过他拉琴。”
“一个认为取胜关键在于琴,而非琴技的人,不可能演奏得出打乱别人心绪的乐曲。”顾方晏道,但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对,改口说“应该是能打乱的,毕竟谁听见噪音都会感到烦躁。”
听见顾方晏这样比喻,谢翡抬手扯了一下他脸颊上的软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巴这么毒”
顾方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谢翡“”
谢翡手用力了些“我揍你”
“不过真的是噪音。”过了会儿,谢翡松开手,“我听过他练琴,出错率奇高,音还不稳。”
“那就别想他了。”顾方晏道。
谢翡点头。
两个人都有点“考前兴奋症”,在休息等候区打了一盘小游戏。
工作人员过来通知7号选手谢翡做准备时,谢翡分别往自己和顾方晏嘴里塞了颗薄荷糖。
凉意沁入心脾。
走向舞台时,谢翡步伐很慢。熟悉的大理石地面和装潢映入眼帘,往事纷至沓来,开心的,苦涩的,喜悦的,悲伤的,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浮现。
指尖有些颤抖,但刚颤了一下,就被顾方晏握住。
“适当的紧张有助于发挥。”谢翡道。
“我在这里。”顾方晏语气温沉,“我会一直在。”
“嗯。”谢翡声音很轻。
“照练习时候那样来就行了。”
“嗯。”
“我们可以的。”
“当然。”
谢翡弯眼露出一个笑容,推开面前那扇门。
舞台上洒满华光,空气干燥。谢翡拿着琴,和顾方晏一前一后走过去。
钢琴给出一个a4音,小提琴对上,演奏开始。
帕格尼尼随想曲no21,琴音铿锵有力,继而如海潮拂面来。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