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突然听见一声来自幼崽的尖叫, 沉浸在某种想法中的薛鸣猛然将手从雄夫的衬衣下摆抽出来,眨眼人已经朝声源的方向奔了过去。
“哇啊飞高高”
客厅外的停机坪上空,一道硕长的黑影腾空而起,在空中翻转腾挪, 幼崽坐在螣蛇脖子上,抱着它的角大声叫喊。
“呜啊, 还要高”奶乎乎的声音别提有多兴奋了。
眼看螣蛇还要带着它往上飞,薛鸣按了按额角,紧张地叫螣蛇下来。
盘旋在半空中的螣蛇听到薛鸣的呼唤, 哧溜一下就俯冲而下, 带着幼崽稳稳停在他面前,黄金色的眼瞳兴奋地看着他,仿佛在求夸奖。
它帮主人带崽崽了哦,看他多开心。
接触到它的星星眼,薛鸣窜升的火气瞬间降了一半, 等幼崽从螣蛇身上跑下来抱住他大腿软软地喊帕帕时, 另外一半也熄火了。
但行为不能姑息。
两只都是幼崽,玩闹起来没有轻重, 在没有大人看着的情况下万一从半空摔下是很危险的。
幼崽见雌父一动不动, 也没有弯腰抱他, 嗓音瞬间变得更奶了“帕帕抱抱,帕帕”
抱住薛鸣小腿的胳膊左右摇晃着,活像一团黏人的棉花糖。
螣蛇也凑到跟前,轻轻蹭着他的胳膊。
薛鸣不为所动, 他还没想好怎么教育它们。
对他来说,教育幼崽并不比上战场轻松,螣蛇之前孤零零在这里时很乖巧,让薛鸣差点忘了这家伙是怎么顽皮到令珍管局人仰马翻的了。
至于自己生的这个,他算是看破了,表面乖巧而已。
这时另外一个身影走了过来,站在薛鸣身后不到一米远,他也不出声不维护,只看着面前的一切。
幼崽求助地看向他。
左越挑了挑眉,眼中明明白白写着自己解决。
幼崽瞬间转头再也不看他,他抱着薛鸣的小腿抿了抿嘴巴,像下定决心般一跺脚,小小声说“对不起帕帕,窝错了。”
螣蛇也跟着“吼”了一声,蹭了蹭雌虫。
后者僵硬几秒,终是放松了肌肉,弯腰将幼崽抱起,又摸了摸螣蛇的头。
“应该是我道歉,没有提前教你们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薛鸣说。
幼崽抱住薛鸣的脖子亲了一口,彩虹屁脱口而出“帕帕最好了”
薛鸣绷了绷脸,没绷住,露出一点浅淡的笑。
接着幼崽指着左越来了一句“父父最讨厌了,打他屁屁。”
左越闻言抬步上前,将他从薛鸣手里抱下放到地上,牵过雌夫的手往回走“这个世上能打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幼崽不满地看着被抢走的雌父,迈着小短腿跟上他们,边抓着薛鸣的裤腿边疑惑地问道“帕帕也不能吗”
左越看了薛鸣一眼“他可以,你不能。”
幼崽挠了挠脑袋,似乎不明白这里面的弯绕,接着就被薛鸣打断“闭嘴。”
他甩开左越的手,自己朝餐厅走去,步伐略显慌乱。
身后传来幼崽懵懂的提问“为什么帕帕可以打父父的屁屁,我不可以呢”
左越“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用完餐薛鸣特地给两只崽崽上了一课,关于家里哪些可以玩哪些不可以玩,以及相处时的各种注意事项,听得幼崽连连点头,再三保证听帕帕的话。
此后几天确实安份不少,正好军部给他们放了几天假休息,夫夫俩便待在家里手把手教幼崽生活常识,螣蛇旁听,稀里糊涂得直打瞌睡。
从实验室带出来的阻断剂薛鸣和左越各自注射了,身体的异变反应当天便停止发育,但也没有消退,骨翼没有变回翅翼,白丝也依旧存在,但薛鸣能感觉到它们不再生长,而维持生命活动所需的能量大幅降低,只需日常摄入食物就可以。
研究院对他们做了细致的检查,认为虫族出现了新的变异方向并邀请他们配合研究,当即被夫夫俩拒绝了,不久虫皇便颁布法令不允许开展任何有关基因编辑的研究,同时封禁了一批实验室,惩治力度之大前所未见。
但这些都与薛鸣无关了。
诺厄发来通讯,说左父的遗骨还放在他家里,左越要不要去收尸,如果不需要他就叫殡仪馆的人拉去火葬了。
左越冷淡地回复“随意。”
原以为不会有后续,谁知第二天左父的骨灰盒送到了门口。
上面附着张小纸条,是诺厄的字迹“帝国可以不原谅他,但请相信一个父亲对你的爱。”
骨灰盒里放着一张芯片,是左父最后给自己录下的全息影像。
画面中的左父站在镜头前,深刻的法令纹令他更显老态,与薛鸣前几次见他时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