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脸一红,怎么和这些金尊玉贵的小娘子解释呢,就是收留,他们庙里也得少少收些伙食费吧,真要一分不要,还倒贴伙食,把人养懒了倒失去了救济的初衷,这还是方丈说的呢。
这兄妹三人在庙里住了快半年了,从两个月前起就交不出一文钱来,庙里也没赶人,听说如今这女孩子病了,看病吃药也要一笔钱,庙里又不是善堂,就是善堂也不过给一碗稀粥,生病了也只能听天由命。总不能庙里一直养着他们吧。
再加上各处都有势利眼和心地不那么好的人,和尚也不例外,管着这里的和尚见兄妹三个一直不交钱还赖着不走,言语里就带了出来,于是当哥哥的只能带着弟妹离开。
这些是清竹让嬷嬷赶过去问来的,说是这个名叫楚修平的男孩正准备把自己卖了为奴,只求救活妹子,给弟弟一个容身之处。
清竹发了恻隐之心,让嬷嬷把这三人安顿在了客栈里,请了大夫给他妹妹看病吃药,也不过十两银子不到就办好了。
清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回来后就抛在脑后了,过了半个月,梁嬷嬷为难道“姐儿,那个楚小哥儿想谢谢你,还想投身进咱们府里为奴呢。”
清竹过了一遍脑子才想起楚小哥儿是谁,她道“他妹子没事了”
梁嬷嬷道“好了,原不是什么大病,不就是没吃没喝亏了身子么。这一家子也是可怜啊”
从梁嬷嬷嘴里,清竹知道了楚家的事,楚修平的父亲在老家是个秀才,考举人无望,也就开了散馆收些蒙童,家里也有一些束脩收入,原本一家活的平安和乐,奈何楚父一病没了,生病的时候家财也耗的七七八八,他腿一蹬,留下了老婆还有三个孩子。
要是楚母撑得起,这一家子也能过得下去,可惜楚母伤心丈夫没了,熬了一年多也走了,现在好了,家里只剩下三个孩子,大儿子楚修平连亲事都没说呢。
如今宗族为大,楚家没了长辈,剩下三个孩子宗族就要抚养,谁家抚养,楚家那几亩田地的收入就归了那家,原本也是不错,可惜收养楚家三兄妹的族兄心思不正,他们只想要田地,却不想要三个孩子,何况男孩子吃的又多,这族兄就明里暗里的克扣这三兄妹。
就是如此,三兄妹也忍下了,毕竟人在屋檐下啊,哪知道这家人实在丧了良心,居然想把楚修平的妹妹卖去当奴婢,还振振有词,“你们家那几亩薄田供你们吃喝都不够,可怜我家补贴了多少,大郎将来还要说亲呢,哪来这些银子。正好城中富户要添丫头,每月月银都有两百文,这么好的机会那里有的来”
楚修平哪怕没中过秀才,在家和父亲也念过书,他怎么能让妹妹从一个好好的良民变成贱籍奴婢呢,当了奴婢,那就真的生死由他人了。
楚修平连夜写了状纸,拿去找了族长,他要把田地卖掉带着兄妹去找母亲的妹妹,自己的姨妈,他们住在京城,要是族长不愿意,他就去告状,告状族里欺负他们这些没有爹娘的孤儿。
族长被噎的半死,收养楚修平的族兄拿了那些田里的收益也分了族长一些,所以他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看楚修平怒了,他也就怂了,要是这孩子把状纸一递,他们楚家整族的脸面都不要了,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于是族长出面,捏着鼻子把楚家的田地做主给卖了,当然也是卖给族里,兄妹三人拿着这些银子当盘缠去投奔姨妈。
姨妈家也不是豪富,做些小生意勉强维持生计,一看这大大小小的三个孩子来投奔,她这里也为难,楚修平没了父母,特别会看人眼色,于是就没赖在姨妈家,姨妈给了五两银子,他们兄妹三人就借住在了庙里。
楚修平开始找活干养活弟妹,直到妹妹生病,他们手里再也没钱,最后想要自卖自身的时候遇上了清竹。
清竹挺佩服楚修平的志气,哪怕到了那一步他都没想放弃弟妹,这种人当奴才可惜了,加上夏家也不会胡乱收不知道根底的奴才,楚修平兄妹三人的事都是梁嬷嬷打听的,具体如何旁人也不知道。
清竹让梁嬷嬷把这兄妹三人安置在自己的庄子上,她的庄子因为多元化种植养殖,一个庄头已经有些看顾不过来,楚修平好歹认字,去帮下忙总是可以的,这样三兄妹不用分开,也不用入奴籍了。至于为人,天长日久总能看得出来。
这世上确实有人羡慕富贵人家的奴仆也锦衣玉食,但还是有坚持本心的人,清竹不想让楚修平没了这份心。
梁嬷嬷欢欢喜喜的去办了,回头道“那三个孩子给姐儿隔空磕了头,说大恩不言谢,将来姐儿但有吩咐只管让他们去办。”
清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这一辈子差不多都定下了,能有什么事让这三个孩子办呢,不过人家知道感恩,她心里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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