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怀宁饶有趣味地望着他的举动,目光没有一丝刻意的遮掩。
“脏了。”时铮对上青年的双眸,是假意平常的一句解释。他将袖口带血的衬衣丢在垃圾桶里,光着上半身坐在沙发上。
男人的身材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腹肌、人鱼线一点儿不缺,流畅却不突兀的肌肉线条感令人赏心悦目。
喻怀宁打量着着他的身材,带着诱红色的眼尾就像是一击烧红的钩刺。
青年的目光避无可避,时铮在他的注视下,只觉得呼吸微重、心跳升温。他平时第一次对自己的镇定力感到了怀疑,他极力保持着浅淡的语气,开口,“不是要给我换药还傻愣着做什么”
“来了。”喻怀宁绕到另一侧,途经沙发时,他的目光却骤然顿住了。男人后背的肌肉依然吸睛,可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的两道伤疤。交错的长形疤痕尤为明显,不难想象当时的伤口之深、之痛。更甚至,还有一道子弹穿肩而过的洞痕。
在a国,黑道军火一系列都是合法的。或许,作为本土顶级财阀的掌权者,时铮回不可避免地受到了这些危险事物的影响。能到刀光枪火下做到呼风唤雨的人物,为什么要回到柳城,在最后还和喻家结下了怨仇
喻怀宁想着,眸色不由变得深邃。
时铮察觉到身后流连的目光,忽然想起疤痕一时,只瞬间,他的眉宇间就透出几分凌厉,“看什么”
“在看你背后的伤疤”喻怀宁绕过来,坐在他的身侧。他对上男人渐显冷硬的面容,纤细的睫毛随着笑意颤了颤,意有所指地喃喃,“很性感。”
可以想象,在某些时刻将亲吻落于伤疤,是特定却极致的性感。
原本清秀的青年忽然变得邪气勾人,话里的挑逗是前所未有的明显。时铮很明显地怔了一瞬,连带着冷硬表情都缓了下来,他从对方故意布下的陷阱中挣脱出来,“替我换药吧。”
“好,可能会有点疼。”喻怀宁干脆坐在地毯上,提醒道。
时铮盯着他的脑袋,没由来地轻声丢出一句,“有疼的感觉才知道自己活着。”
话落,两人同时一怔。喻怀宁察觉出这句话里浅到尘埃里的凄意,忽地又想起男人背后的伤疤。他眸色闪了闪,轻声掀过这个话题,“我尽量小心些。”
时铮无声收敛面色,他伸起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眉眼,暗自有些苦恼青年也不知是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能让他频离脱离自己的镇定和理智。他向来喜欢掌控全局,可对方显然是个难以掌控的意外。
喻怀宁显然学过专门的包扎技巧,处理起来干净又利落。没一会儿,他就收了手,“好了。”
时铮看了两眼,露出满意的神色,问,“要喝酒吗酒柜里随你选。”
“不了,等下次吧。”喻怀宁往琳琅满目的酒柜里投去两眼,揶揄道,“你刚刚受了伤,不能沾酒。我一个人在你面前喝的话,怕你会眼馋。”
再说了,人都进这家门了,单独喝酒多无趣啊。
“时总,你手受伤了,方便洗澡吗要不要我帮你”喻怀宁玩笑着,坐回沙发上,正准备趁着这个时机和男人好好深入交流一下。不曾想,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时总,小少爷,你们好了吗”
“”
好什么好都还没开始
喻怀宁刚刚酝酿完毕的话卡在喉咙中,他朝着紧闭的屋门投去一眼,语重心长地评价,“时总,你偶尔也该给郑大哥放放假。”
时铮听懂青年这话里的意思,淡淡一笑。他侧眸看去,问话,“进来吧。”
电子门应声而开,郑容老老实实地走了进来,他看着沙发上赤裸着上半身的老板,又捕捉住青年眼中暗含的不悦,慢半拍喊道,“时总。”
“什么事”
郑容快速回答,“喻小少爷的手机落在车上了,我刚刚看见有未接电话,所以想着拿上来给你们。”
“未接电话”喻怀宁起身接过手机。
来电显示的人居然是木管家,对方背后可代表了喻老爷子。这个时间点,对方怎么会打来电话喻怀宁虽然不想和喻家本家有过多的交集,可对方作为原主的亲人,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他重拨出号码,没隔几秒那边就接了起来。
“木伯,有什么事情吗刚刚我没看手机。”
木伯简明扼要,“老爷子有事托我转达给你。这么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居然还在家门口等着
“我知道了,马上就回去。”喻怀宁暗戳戳地瞥了时铮一眼,简略回答。他还不清楚男人和喻家本家的纠葛,有些事情还是尽量避免牵扯。
他挂了电话,神色隐约带着点惋惜,“我得先走了。”
时铮听见这简短的答案,心中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遗憾。他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淡淡颔首,“嗯,我让郑容送你回去。”
“好。”喻怀宁往他的手臂上一瞥,眼尾流露出一丝狡黠,“时总,我会定时来给你换药的。”
半小时后,喻怀宁踏出车门。
早已等候多时的木管家也从另外一辆轿车下来,两人迎面碰上。木管家双眼微迷,盯着远去的轿车车牌,问,“小少爷,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是时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