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辅导员来了,估计是有人看她们情况不对,悄悄给辅导员打了电话。
辅导员是个中年男性,头上没几根头发,挺着一个六月怀胎般的肚子,脸上永远带着愁苦的表情,好像日日夜夜都在受苦,他急匆匆地跑来,停下的时候还上气不接下气,额头的汗珠不断往下滴,面色潮红。
“怎么了怎么了”辅导员拍着巴掌,“你们这是要干嘛孙猴子大闹天宫是不是”
潘美美连忙凑过去,她和陆檀一个寝室,最近传闲话的时候又总为陆檀说话,于是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属于陆檀的阵营,对辅导员说“赵老板,陆檀今早出去找兼职,人家公司看她回来不方便,就派车送她回来,结果陆姚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也不听陆檀解释,说陆檀傍大款”
赵老板是外号,因为辅导员的老婆在学校开超市,于是老婆是老板娘,他理所当然的成了赵老板。
陆姚擅长跟老师打交道,她连忙摆出好学生的样子来,可怜兮兮的看着辅导员,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摸样“赵老师,我也是为了檀檀好,您说,哪有请兼职的公司用布加迪威龙送兼职人员”
“我是怕她弥足深陷,我们家庭条件一般,爸妈就指着我们俩能家踏实地的工作生活,当大老板的情妇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辅导员看向陆檀,说实在话,他对这个学生的印象很深刻,哪怕他一个人带四个班,陆檀还不怎么融入集体,但就是因为陆檀没有融入集体,他的印象才深,同学们总是有意无意的孤立她,时间久了,他也好奇,这个漂亮的小女生到底有什么能让所有人都讨厌的缺陷。
他也尝试过去接触她,可她就好像一只刺猬,无论敌友,总要把刺正对对方。
一个对外界充满敌意的人,想融入集体确实难比登天,他也就不再去管她,任对方自由发展,反正不给他惹事就行。
“陆檀,你姐也是为你好,你们姐妹聊就行了,怎么还要叫人来这是要打群架吗”辅导员头疼地说,“都散了都散了,别人家的家事,瞎掺合什么”
陆檀走到辅导员面前,她比辅导员矮半个头,但不知道为什么,辅导员却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压迫感,好像面前的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而是他的领导上司。
“手。”陆檀说。
辅导员咽了口唾沫,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动作,把手递给了陆檀。
陆檀把完脉以后问“是不是注意力不集中,头晕,情绪波动大,经常焦虑”
辅导员一脸懵逼,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但辅导员还是点了点头“最近大半年都这样。”
随即反应过来“你这是干嘛我们现在说的是你们在宿舍”
陆檀打断他的话“还不是很严重,可以用药膳调理,再严重一些就只能吃药了。”
辅导员张大嘴巴“啊”
陆檀转过身,对身后所有或参与或来看热闹的人说“我在外面应聘了私人药膳营养师的职务,靠给人调理身体挣钱,用来交学费和生活。”
她看着陆姚,两姐妹目光相接,陆檀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愤恨,和隐藏极深的嫉妒。
原来嫉妒不是她的专属,她曾经嫉妒陆姚能被父母和老师同学喜爱,嫉妒陆姚可以轻而易举跟任何人成为朋友。
可笑的是,陆姚竟然嫉妒她为什么
陆檀不避不让,直视着陆姚的双眼“每一次你打着关心我的旗号来找我,那么一定有什么关于我的坏事会流传的所有人都知道。”
“但我今天不想跟你算旧账,没意思。”
陆檀“陆姚,我们是两个人,我不对你的行为指手画脚,你也不要来我面前咄咄逼人。”
“你想去谁那告状都可以,去告老师,告爸妈,说我不听你的话,说我狼心狗肺,都可以,这是你的长项,但你别来找我。”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麻烦。”
陆姚的身体晃了晃,如遭雷击。
就连陆姚带来的朋友们也愣在原地,陆檀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那轻蔑的语气和眼神,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她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像陆檀是个天生的上位者,她不用放狠话,不用歇斯底里,就能击溃对方的自尊心。
辅导员高喊道“都回去,别挤在这儿,不然全部去我办公室写检讨”
随后又对陆檀说“你跟我来。”
陆檀点头,然后把两份合同从陆姚手里抽回来,锁进了柜子里。
陆姚像是灵魂出窍般呆滞。
她以为一只以来,都是她控制着陆檀,结果陆檀从始自终,根本看不上她
那她做的这些事算什么
笑话吗
陆姚咬紧了后槽牙,被小姐们拽出了寝室,她恨得全身都在颤抖,眼睛泛红,手捏成了拳头。
小姐妹还在劝她“陆姚,你别这样,我们都知道陆檀是什么样的人,你别被她气着了。”
但其他人却在旁边说着悄悄话。
“我觉得陆檀说的有点道理啊,陆姚听到一点动静就要去找她,而且那些事都是她说出去的。”
“嘘,你小声点,陆姚人不坏,可能就是太关心陆檀了吧毕竟是亲姐妹,陆檀不好对她有什么好处没有道理嘛,别被她听见了。”
“陆姚对我们挺好的,我的包还是她送的,总不能去替陆檀说话吧你有条裙子也是她送的,走吧,回寝室了。”
陆姚深吸一口气,她双眼通红,鼻头也微微发红,看起来柔弱可怜极了,她对室友说“我们回去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找她,我以为她对我会说实话”
“哎,陆姚,你就是心太好了,你关心她她不领情,你就别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