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想了想,道“所以,你见了殿下,会觉得心情舒畅”
秦雪衣憋了一会,才勉强道“若是撇开她的脾气不说,光是看脸,确实是心情舒畅的。”
清明没说话了,秦雪衣却感觉到了什么,扭头问她“你是不是在笑”
过了片刻,清明才平静地道“没有。”
秦雪衣翻个身对着她,凑近些,想要努力在夜色中看清楚她的脸,不信道“真没笑”
少女暖暖的气息再次吹拂而来,像三月里的暖风,清明浑身一僵,伸手抵住她的头,低声道“离我远些。”
秦雪衣不以为意,顺手摸了摸她的手臂,清明宛如触电了似的缩回手,语带震惊道“你做什么”
“没什么,”秦雪衣疑惑道“只是觉得你身上硬邦邦的。”
清明
秦雪衣又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软肉,继续道“不像我,一身肉软绵绵的,没力气。”
确实软绵绵的,清明能感觉到少女依偎着她,温热而柔软,像一团被太阳晒暖的柳絮,又像是一只猫儿,温顺乖巧。
她人生十几年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像是那只猫儿伸着爪子不轻不重的挠了她一下,颇是有趣。
秦雪衣渐渐困了,她还不忘道“清清,一起睡觉聊天是不是感觉还不错”
过了许久,才听见清明嗯了一声,秦雪衣迷迷糊糊道“既然你也喜欢我们明天晚上继续聊”
身边的人沉默了很久,秦雪衣困倦无比,等不到她的回答,在陷入沉睡之前,她听见寂静的空气中才传来一个声音“可以,但是不许告诉别人”
床很软很舒服,旁边还有一个天然抱枕,暖烘烘的,就是有点儿硬,不过秦雪衣并不嫌弃,她体质偏凉,夜里手脚冷了,就往旁边人身上凑,手脚全搭上去,宛如一只八爪鱼。
起先清明还觉得不自在,往往秦雪衣一凑过来,她就把她推开,但是奈何秦雪衣十分执着,次数多了,清明也就懒得去推她了。
秦雪衣这一觉睡得十分舒坦,然而天不亮就被人给弄醒了,她一睁眼,只看见一道身影坐在一旁,秦雪衣困倦地打了一个呵欠,迷迷瞪瞪道“怎么了”
清明低声道“天要亮了。”
“哦,”秦雪衣翻了一个身,趴在枕头上,醒了一会神,才爬起来,赤着脚下了床,伸手去够床头挂着的衣裳。
淡淡的天光从窗纸里映出朦胧的影子,将少女的腰身勾勒出纤细的线条,好似三月里抽条的柳枝,嫩而柔软,清明看了一眼,便下意识别开了目光。
秦雪衣草草穿好衣物,便低头去看她,不防她一时凑得这么近,清明往后仰了仰头,惊道“你做什么”
秦雪衣系着腰带,道“看看你长什么模样,等白天我来找你玩。”
清明
她默然片刻,道“不必了。”
说完之后,大概是意识到拒绝得太强硬了,她又解释道“我白天要做事,恐怕没有时间。”
“那好吧,”秦雪衣有些失望,想了想,又道“那我今天晚上再过来,行吗”
直到听见对方轻轻嗯了一声,秦雪衣才心满意足地摸着黑出了屋子,不得不说,昨天晚上睡得太舒坦了。
等秦雪衣走了,床上坐着的人才动了动,披衣下去,她走到窗前,看见那一只空碗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
她昨夜明明把药倒了,竟然也睡着了。
这是十数年来的头一回,不需要借助汤药,也能安然入眠,回想起夜里时候,身侧是少女暖暖的体温挨着,仿佛某种乖巧的小动物,充满了信赖与温顺。
今日天气甚好,晴空万里,日头也渐渐升了起来,金色的朝阳映在金顶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芒,宫婢与太监们排成一队,小心地端着托盘,在宫道上穿行。
宿寒宫主殿。
一行宫人们在外等候了许久,也不见里面的门打开,若是放在平日里,长公主殿下早就起了,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尽管心有疑惑,她们也不敢去敲门,只得在外面守着。
日上三竿之时,宫人们站得腿都酸了,才听见后方传来了桂嬷嬷的声音“殿下还未起”
宫人们纷纷垂头转身过去,打头那个宫婢轻声答道“是,嬷嬷,殿门还未开,殿下想是没起。”
桂嬷嬷眉头皱起,道“殿下素来起得早,今日怎么会睡到现在莫不是身体不适”
说到这里,她便上前将门推开,径自进去了,不多时出来,表情还带着几分古怪,对众宫人道“殿下还在睡,两个时辰后才起,你们两个人,去一趟上书房,向太傅告个假,说殿下午后再去读书。”
宫人们面面相觑,齐声答应下来。
没等到两个时辰,主殿里便有了动静,长公主可算是起了,候了一上午的宫人们立即打起精神,捧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
燕明卿披着外裳站在窗边,宫人们伺候她梳洗,末了,她忽然问了一句“长乐郡主如今住在哪里”
替她挽发的两个宫人面面相觑,一人轻声答道“住在新晴院隔壁。”
燕明卿想了想,道“我记得,那边似乎并未修缮,怎么能住人”
语气喜怒不辩,却自带着一分压力,两名宫人立即跪下来,道“回禀殿下,是桂嬷嬷安排的,奴婢也不知其究竟。”
燕明卿顿了片刻,才道“起来吧。”
却说秦雪衣扎了一上午的马步,等日上中天了,绿玉过来送饭食,她便将那钥匙掏出来还给她,又道了谢。
绿玉将食盒里的菜拿出来,一边道“都是奴婢该做的。”
她说着,似乎想起什么,继续道“对了,郡主起了之后,不必整理,奴婢一早就会过去收拾的。”
“整理”秦雪衣愣了一下,她走的时候可没有整理,脱口道“大概是清清打扫的”
绿玉面露疑惑“清清”
秦雪衣忽然想起昨夜清明说的话来,立即改口道“没有,是我记错了。”
好在绿玉并不是追根问底的性子,就这么被搪塞了过去,也没再问起。
燕明卿一夜未睡好,今日听太傅讲学时,不免有些发困,老太傅拖长了声音念书,她听得有些晕头晕脑的,被太傅瞧出来了,以为她身体不适,便叮嘱她注意休息,早早就让她回去了。
回了宿寒宫之后,燕明卿便停下了脚步,在原地站了一会,转个方向往前走,林白鹿与段成玉都愣了一下,才跟上去。
段成玉道“殿下是要去哪里”
燕明卿随口道“转转。”
宿寒宫里有什么好转的路上几块砖他们都数得出来,段成玉欲言又止,最后两人还是跟着她往前走。
走了半日,燕明卿才寻到了新晴院,待绕过墙角,看见了一座屋子,这里僻静得很,那屋子一看便是久未修缮了,宿寒宫里的宫殿房屋众多,人又少,总有一些房屋是失于打理的。
但这座屋子还是荒凉得超乎她的想象,门前一株老树掉光了叶子,树枝支棱着刺向瓦蓝的天空,那墙角还生着枯黄的杂草。
段成玉眼尖,道“殿下,那树上有个人。”
不用他说,燕明卿也看见了,三人走近了些,树上的少女便转过头来,往这边看了一眼,四个人齐齐愣在了当场。
因为,秦雪衣此时正倒挂在那树上,手臂枕在脑后,姿态悠哉,与燕明卿三人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她一张口,嘴里原本叼着的一根细长草叶就这么掉了下来。
燕明卿觉得自己每次见到秦雪衣,对方都在刷新她的认知。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