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和回到叶家, 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一个带着锁的木箱, 用随身携带的一把钥匙开了锁之后, 他在木箱里仔细翻找起来。
很快, 他就看到木箱下边那几张泛黄的纸,终于微微放下心来。
刚才在顾家,看到容漾那副笃定的样子,他还以为容漾真有什么办法,把这个把柄毁掉了,结果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从顾家到叶家这段时间, 他的怒火已经平复下来。以他当初做的事情, 容漾这样的态度并不出奇,毕竟他可是和人家以前喜欢的人成亲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人的变化竟然这么快, 没有以前那么蠢了。
想起那座漂亮的大房子,院子里的下人,屋子里的摆设,林新和的心里升起密密麻麻的痛。
他此番前去, 本是抱着看容漾凄凄惨惨的想法, 没成想人家过得舒舒服服。容漾舒服了, 他就更加不舒服了。
从他和严宜宣结交的那一天起, 他就无时无刻不在嫉妒着这个人,为什么都是同样的年纪,有些人就光鲜亮丽什么都有, 而他却一无所有全靠施舍。
本以为抢走了叶瑾行,他的人生就能强过这个好友,没想到,有福之人不需算计,好的婚事自动上门。
林新和闭上眼睛,看着身边的芽儿,突然出声道“你去把村里的大夫请过来。”
芽儿有些惊讶,不就是出了趟门,回来还需要看大夫吗
林新和猛地睁开眼睛,一道厉光落在芽儿身上,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小丫头立刻吓得不轻,连忙跑出去叫大夫了。
芽儿找的就是村里的大夫,很快大夫就到了,同样的,祝氏也到了。
不管对林新和态度怎么样,林新和肚子里怀的可是她的大孙子。
“怎么回事”祝氏赶忙问道。
林新和看着他婆婆急切的样子,第一次觉得他婆婆问得好。
林新和捂着肚子,不解释其他,只说“我肚子好疼。”
那大夫连忙过来把脉,他只是乡野间的赤脚医生,论起医术来,实在是没有多少,把了半天脉,其实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但看林新和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这大夫就说道“这应该是动了胎气了,是不是嗑到哪里了”反正怀孕感到不舒服,那必定是动了胎气了。
祝氏急得不行“你不就去了一趟顾家,怎么就嗑到碰到了”
林新和这才哀声哭起来“我本来是去和宜宣道歉的,可谁料宜宣因为当年和瑾行曾议过亲的事情,对我百般刁难,他还说,会继续挑唆顾惠文,让顾惠文凭借现在的名气,在文人间排挤瑾行,我一时生气,和他顶了几句,他竟然一把把我推倒了。”
芽儿目瞪口呆这是在说什么
只是勃然大怒的祝氏可没注意到芽儿的神色,破口大骂道“好你个严宜宣,瑾行当年没和他定亲真是对了,还有这个顾惠文,不就是发了一册诗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官了还想针对我儿子,看我不去找他们去。”急怒之下,祝氏已经口无遮拦。
连大夫闻言都感到生气,上清村和大兴村虽然相邻,可相邻的村子关系可不一定好。
上清村在清水河上流,有一年天气干旱,村里人截流了水源,先灌溉自己村里的田地,导致两村发生了大型混战,最后闹出了人命才罢手。
虽然这件事情过去了很久,可自那以后,两村关系就极为冷淡,上清村出了叶瑾行这个少年秀才,大肆宣扬,隔壁大兴村民脸上无光,因为要是一个村里真能出个举人,那这个村的地位可就和以前不同了,叶瑾行明显是有很大可能成为举人的,因为他年轻。
等到大兴村出了慕恒这个秀才,大兴村村民心底压抑的那股劲儿马上有出口了,他们也开始宣传慕恒的事迹,其实早在更早,慕恒出诗集的时候就有苗头了。
两个村子针锋相对,也是慕恒和叶瑾行总被放在一起比较的原因之一。
这大夫没想到叶瑾行竟然曾跟顾四的夫人议过亲,八卦的同时,也为这严宜宣的嚣张而气愤不已。
“哎,没想到这个顾惠文的夫人当真跋扈。”大夫说道“这一推可不是小事,要不你们去县城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