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在看清屋内景象后戛然而止,不止林妧,连陆银戈也下意识皱起眉头。
房间里一动不动地坐着个中年男人,在察觉到手电光线后缓慢抬头,眨两下眼睛后,又面无表情地恢复到原来的姿势。
“这是重症病房的高危病人”陆银戈被他空洞无物的眸子盯得后背发麻,往前靠近一步细细打量他,“怎么是这种样子”
林妧沉默半晌后轻轻摇头,心底隐隐升起一阵奇异的违和感。
仿佛是为了证实她的预感,在接连搜索数间病房后,两人不得不接受一个诡异的现实第三层的所有病人都恍如丧失了神志,变成一具具没有思维与情绪的行尸走肉,只能对外界变化做出粗糙的本能反应。
对于陆银戈来说,九死一生的浴血奋战是家常便饭,可这么瘆人的场景还是头一回遇见。
病人们都因为营养不良而骨瘦如柴,黑洞洞的眼睛也因此显得格外大。一动不动盯着他时,偶尔还会露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微笑,在原本就昏暗压抑的环境里愈发骇人。
他面无表情地偷偷靠近了林妧一些。
“他们的情况很像是做了额叶切除手术。”林妧见他露出困惑的神色,耐心解释道,“额叶是大脑内的一部分,很大程度上影响个体的性格。将它切除后,个体会彻底沦为行尸走肉,和正常人相比,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还可以呼吸。”
陆银戈愣了下“这种不叫手术,而是纯粹的迫害吧”
“上世纪人们对精神疾病的认知尚不清晰,在一段时间内,这种手术都被公认为是治疗的最佳捷径。”她嫌恶地垂下眼睫,“毕竟做完手术,哪怕再癫狂的患者也会瞬间安静下来。不过在我看来,手术后的病人和死掉了也没什么差别。”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是不是有理由认为几乎所有重症病房的人都被做了那种手术”
林妧没有答话。
在精神治疗毫无规范的年代,无论病人同意与否,只要院方下令,额叶切割手术就会被强制执行。
这无疑是种极为不人道的手段,其性质无异于谋杀。想起院长那张温文尔雅的笑脸,她不由得感到阵阵恶心。
大多数病房里空空如也,走到最后一间房屋时,陆银戈已经有些许不耐烦。
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尽头的病房铁门紧锁,像是和空间固定在一起,无论怎么踹打都纹丝不动。他好奇地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向内探视,猝不及防便对上一双血红的眸子。
有人同样趴在门上窥视他。
“你们是谁救救我,救救我”
女人的厉声尖叫透过厚重门板传出来,如磨砂般狠狠刮在耳膜。
她不顾一切地锤着门,痛苦的哀嚎将寂静撕扯得粉碎“救救我,我才是真正的院长”
陆银戈与林妧对视一眼,接而沉声开口“我们见到的男人又是谁”
“一切都是假的,护士、院长、病人那家伙是个疯子”女人哑着声音喊,猩红眼眸紧紧贴在窗口,目眦欲裂,“他只不过是个即将被执行手术的病人,居然敢联合高危患者囚禁所有员工,还盗用身份继续执掌西区病院我要杀了他”
原来如此。
在火灾发生前,医护人员与病人的身份就被彻底交换,所以护士们才会显得瘦弱不堪、攻击性十足,而高危病房内则大部分无人居住。
在紧临深渊之时,他们化身为卑劣的恶魔
然后把迫害自己的人拉入了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雷电法王杨○○:3」
门和空间固定是玩的尸体派对的梗hhh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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