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坐到这里来。”
下一刻,小江后甚至直接起身让柳乐凤坐到了她方才坐的位置上,抬手轻轻压着她的肩。
柳乐凤激动难抑,可小江后没让她高兴太久,就说“可惜啊,这凤钗是皇后才能戴的发簪,你不能戴。”
柳乐凤怔住了。
小江后却还是笑着,将凤钗放了回去,手指又在首饰寻找着另外的发簪,像是在闲聊似的与柳乐凤说话,又随手将一支海棠花粉玉发簪钗饰到她的发髻上“你其余姐妹都差不多回金陵去了,你打算何时回去呢”
“姑姑”柳乐凤立刻从椅凳上下来,跪在小江后身前,无暇去欣赏小江后为她戴上的发簪,神情惶然,“乐凤做错了什么,您要让乐凤回去”
“诶呀,这好好说着话呢,你跪什么”小江后嘴上随是这样说的,却没伸手将柳乐凤从地上扶起。
“你问太子妃,不知为何本宫要每日让她过来请安,乐凤,你替姑姑选了簪子,不如你也替姑姑猜猜,本宫为什么要让宁婼日日过来请安呢又为什么,本宫现在不让她来了”
“你那么懂本宫的心思,你知道本宫此刻在想什么吗”
柳乐凤不敢抬头,身体一直在抖,带着哭腔道“乐凤、乐凤只是想在姑姑身边侍奉您,多陪陪您啊。”
“你陪我”小江后反问她,语气淡淡,“你又不是女儿,也不是我儿媳,在我身边陪我做什么陪我侍奉我的事,有太子妃,有五公主会做。你也十六了,总不可能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吧”
柳乐凤仰起下巴,望向小江后“如果姑姑准许,乐凤是愿意的。”
“这支花簪挺配你的。”小江后闻言不置可否,伸手碰了碰柳乐凤头上的海棠花发簪,“但是本宫觉得你不太适合这粉红,还是适合正红色些。”
为妾者,嫁人时不可穿红,只能穿粉红。
唯有正妻,才可以穿一身正红入门。
可有了小江后先前那些话,柳乐凤不会再认为小江后会让她做萧云渊的正妻小江后让她做的,是别人的正妻。
而小江后接下来所言,也的确坐实了柳乐凤的猜测“可正红,你在京城不能戴,你明白本宫意思吗”
柳乐凤眼泪簌簌从腮边滑下,颤声道“乐凤明白了。”
“明白就好。”自始至终,小江后都没把柳乐凤从地上扶起,她对云瑕说,“云瑕,再送乐凤一副正红玉的头面,就当作本宫送她的嫁妆,送她出宫回金陵去吧。”
“是,娘娘。”云瑕恭敬应道,带着柳乐凤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后,云瑕才回到华昭宫,对小江后行礼“娘娘。”
小江后眼睛没抬一下,问她“人送走了”
云瑕道“是的,路上一直哭哭啼啼的。”
“唉,毕竟不是姓江的,眼界也就只能如此了。”小江后杵着额头又是一声叹息,“你知道太子前几日来找我,说了些什么吗”
云瑕摇头“奴婢不知。”
“他说太子妃身子稍弱,打算先让太医调理两年。他还说,觉得太子妃就是他此生挚爱,他不愿像他父皇那样,辜负真心人。”
小江后望着原先装紫阳花的木盒,噗嗤笑道“他这是希望我不要给宁婼太多压力。”
小江后又不傻,萧云渊那些话,摆明了就是告诉她,他还不打算让宁婼怀上身孕,所以一两年内,宁婼是绝不可能有孕的,但是他也不想纳别的女子为妃,不管旁人如何,她这里他是希望她不要给他塞人的。
“太子怎么会”云瑕一愣,“会不会是太子妃和殿下说了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江后挑了挑眉梢。
云瑕也不太拿得准小江后此刻的心情,便说“太子妃日后会是东宫之主,须得大方大度些的。”
“她挺大度的。”小江后又笑了,“本宫在她那个年纪,柳乐凤敢那样和本宫说话,本宫早就一巴掌过去了,也就是太子妃脾气好。”
云瑕“”
的确,这位小江后的暴脾气忍不了的。
而且小江后也看得出,宁婼对于柳乐凤态度,与其说是宁婼大度,倒不如说她大气她没发怒,是因为根本就没把柳乐凤放在眼里。
从这点来看,宁婼还算有些太子妃的样子。
云瑕又问小江后“那太子这样在乎太子妃,您”
“我生气过的。”小江后实诚道,“我也不高兴,我一点都不喜欢太子这样在乎太子妃。”
云瑕有些不懂了“那您”
“可她是太子妃,是太子的结发妻子,太子喜欢她就够了,又不是我妻子要我喜欢做什么”小江后撇撇嘴角,“太子若连喜欢一个人都要看我脸色,那他还是太子吗”
小江后望着那曾经装有紫阳花花簪的木盒那对发簪,是当年元后送给她的,元后希望她这暴躁跳脱的性子能安静些,好配这样精美的发簪。
她也以为姐姐最喜欢她戴这对花簪了,可惜后来她戴着这对花簪来到京城,却送走她最亲爱的姐姐。
最后,她坐上了这个冰冷后位,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戴过这对花簪。
“他是姐姐唯一的孩子。那么多年了,只有在提到太子妃时,他眼里的才会有那样高兴的神色。”小江后五指最后一次抚过木盒,随后将它缓缓合上,“我当初入宫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护着他,让他在这尔虞我诈的宫中这样畅快地笑吗”
“姐姐会开心太子能这样笑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就随他们去吧。”
“那要是太子妃生不出儿子呢”云瑕闻言沉默许久,犹豫道,“太子对太子妃那样喜爱,恐怕不愿纳侧妃。”
小江后勾起唇角,凤眸瞥向云瑕“那你说,我的女儿生不生得出儿子”
云瑕瞳孔骤缩,怔怔地站在原地。
“我就是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小江后哈哈大笑,抻了个懒腰,“连着早起那么几日,本宫每日都觉着睡不够,明日太子妃不来了,终于能睡饱了。”
还不知道自己“耽误”了小江后睡懒觉的宁婼,此时正在回东宫的途中。
只是回去的路途有些不太顺利
宁婼实在不想再穿那绵软厚重的斗篷了,苦着脸对逐雀说“我们回去,就不用再穿这斗篷了吧”
“不行呀太子妃。”逐雀平时很听宁婼的话,在这种事上却是毫不让步,“连皇后娘娘都说了,让您不要受风,太子也让您小心着凉。”
宁婼指指正烈的日头,问逐雀“这么大的太阳,我能着凉吗”
逐雀摇头“那也不能脱。”
宁婼只好道“那走阴凉些的路。”
这个提议逐雀就不会反对了,不过因为她们挑着阴凉的地方走,回去的就慢了些,没过多久,竟是看见了柳乐凤哭着跟在云瑕身后,也朝宫外走着,但因着宁婼去东宫,柳乐凤出宫,所以她们倒也不走同一条路。
逐雀见柳乐凤哭得伤心,奇怪道“柳姑娘怎么哭了”
宁婼难得有闲心开玩笑,说“喝了自己不爱喝的参茶,委屈着了吧。”
“太子妃您可真是会损人。”逐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宁婼也笑了笑,转身朝东宫走去“可惜,她哭得这样好看,以后却都见不到了。”
逐雀问她“您还想看她天天哭吗”
宁婼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道“快些回去吧,如果太子将大白寻回来了,我想给大白做些玩具,它也受了委屈,我想让它开心些。”
逐雀应声道“是。”
被宁婼委托了寻猫重任萧云渊,今日也的确立刻就差人去着手办这件事了。
而萧云渊知道大白对于宁婼而言,虽说地位肯定是远远不及他的,甚至连他的万分之一都不如,可也还算重要,所以他派了一位最信得过的亲信,去找猫。
这人便是萧云渊身边第一近卫卫云敬。
卫云敬得了太子传召,便立马赶到太子书房,跪下问他“太子,您召见微臣,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微臣去做吗”
“嗯。”萧云渊点点头,“这事还挺要紧的。”
她又住院了唉,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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