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从床上坐了起来, 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
本只是趴在窗户边看花铃睡觉的白梵眼睛往下一探,瞧着花怜时大脑一空, 蹴的一下流出两管鼻血来。
花怜见他脸上的异样,又察觉到那目光直勾勾望着的地方,当下低头一看,心中微讪, 扯了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虫。
白梵是偷偷摸摸跑过来的,本来驻守在殿外的昌元被巧谙喊走, 机缘巧合之下,他才没被发现的看着花怜睡了好一会。
白梵用袖子揩了鼻子下头的血, 动作粗鲁的在脸侧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也不管, 又尝试着把自己脑后的辫子递了过来,“我叫白梵。”
花怜半天没接话, 她努了努肩膀把脖子也给遮住,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头。
白梵年纪还不大,瞧着十五六岁的模样,他也不嫌气氛尴尬, “我听他们说了,你不是白蝎子,是兔子精。”
“我不介意。”他把半个身子都趴进了窗户, 脸上还有被揍出来的伤。
花怜瞌睡虫被他搅走了大半,就着床头靠着看他表演蝎子精的求藕过程。
“我虽然力气不大,但是能让你吃饱。”他拍了拍胸脯, 在那张大床上流连一番又补充了一句,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一红,“绝不会让你独守空房。”
“哦”
晚回的齐麟在他身后出声,听不出喜怒。
白梵被拎着后颈扔了出去,听着外头的声响似乎还被揍了两下。
花怜捂着嘴在床上偷偷地笑。
齐麟走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浓厚的血气。
花怜抬头去看,他的黑衣看不出端倪,许是血液干涸了,什么也瞧不出来。
“你先睡。”齐麟背对着她在池子边上脱掉上衣,“以后不用等我。”
花怜听这话却很不是滋味。
齐麟在外同魔族打交道,他虽然不说,花怜也知魔界险恶,如今她在这宫殿里,齐麟不管多忙晚上都会回来渡她精气,她帮不了忙还变成拖油瓶,挫败感油然而生。
齐麟连带着被子从身后将她拥住,花怜抓住他的手指,“你可以三天回一次,就算一个月回来一次也没关系,我可以”
齐麟“你想踹掉我做山大王吗”
花怜噗嗤一笑,心中的闷气消散了不少,转而还认真的点头回答他,“我想。”
“这里的蝎子精专情的很,”齐麟突然说起,“你可千万别随便答应他们的话,否则会跟着你一辈子的。”
花怜“你应该早点说。”
齐麟支起上半身盯着她,“你不会答应刚刚那个小子了吧。”
他转而叹了口气,颇有心得的补了一句“白蝎子很难缠的。”
花怜闻到一丝八卦的气息,扭过头好奇的看向齐麟,“看来哥哥很有经验。”
齐麟扭过她的脑袋,回避了这个话题,“赶紧睡。”
晚上没听到夜间故事的花怜在第二日却成功的在齐麟不在之际碰见了八卦的源头。
一身精细盔甲束着高发的女人拿着鞭子在齐麟的地界口闹事。
也不能说是闹事,大概只是眼神凶了点,武器厉害了点,拎着守门的蝎子精尾巴甩了甩,语气不善,“听说你尊主最近得了一美人”
昌元清晨刚被齐麟训了一顿,说没守好花怜差点让白梵插了空子,还罚了他一个月的魔石。
魔石和灵石差不多概念,一个在仙界用,一个便是在魔界通用的货币。
以至于现在昌元脸色有些难看,特别是外头还来了一个不得了的蝎子。
是一只白蝎子,妖艳美人的级别,除了有点凶。
跟着齐麟混了几十年的昌元却对此蝎有了足够的了解,他一把拉扯着扒拉在门口看戏的花怜往屋里拖,一面吼着其他蝎子精,“快去拦住她别让月七闯进来”
那位主可真不是好惹的
花怜被扛在肩上晃晃荡荡,一面压抑不住心底燃烧的八卦之火,“那个人是不是齐麟的相好”
昌元急的嘴里冒泡,他寻了宫殿里的密室开关,一把摁下,花怜却在他耳边不要命的问,他急急地往里走,“尊主的相好不是您吗”
花怜自知昌元火急火燎,也闭嘴不再问,只是心中起了疑问,白梵昨日还说着这地界里只有他一只白蝎子,可是方才她瞧见闯进来的那个女子也是一头的白发,瞧着耀眼的紧。
“您就坐这别动别出声”
昌元用食指比在嘴边示意安静,瞧见花怜乖巧点头也松了口气。
“我先出去应付,您在这别动就行。”他压低了声音,踩着又快又轻的步子往外头赶。
密室的门刚升了上去,昌元神色紧张的转头对着她嘘了一声,再一回头就同月七打了个照面。
昌元
天要亡我
像是一尊煞神,她远比昌元还高上一小寸,眉宇利落,一双丹凤眼往上挑着,见了昌元弯了弯唇,“见着我怎的这副表情,不欢迎”
昌元抹了一把脸,神色萎靡的赔着笑,“欢迎欢迎。”
她稍稍歪了脸,一双眼直勾勾的对着花怜,声音平淡,“这不是听你主子喜得一妾,我特意带了份礼来,恭候他一番。”
昌元伸手带着月七往外头走,一边又用身体挡住月七的视线,“您坐,方才给尊主递了信,估摸一会儿就回来了,您稍等片刻。”
密室的门眼瞧着快要落下,月七邪气一笑用手顶住下落的石门,“我可不是来找他的,这不是见着了美人,想来同她认识认识。”
花怜瞧了瞧昌元,月七吓唬她一般挥了一下鞭子,密室里顿时好一阵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