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征的话, 犹如一记当头棒喝,让肖也陷入了沉思。
“关于你跟她的关系, 我只能讲到这里。问题还是出在你身上, 那女孩如果真想从你身上捞好处,为什么要拖这么久如果是我, 在你坦白心意的时候,就立刻现在赶紧往上爬,把你哄得七荤八素,要什么给什么, 这样岂不是更直接你原本是个果断又干脆的人,分手却表现得这么犹豫不决,她又不笨, 怎么会看不出来,为什么不尝试着挽留呢也许挤几滴眼泪、说几句好话,你就心软回头了呢”简征说。
肖也回想当时情形, 顿时有如醍醐灌顶。
“你觉得她不真诚, 总是在你面前保留着各种伪装, 可是分手前那番赌气的话,分明就是流露了真性情, 你又觉得对方粗鄙、面目可憎。你原本有机会走进她的内心, 但你却错过了。肖也,你很聪明,但是感情方面却太愚钝。不过,考虑到你大龄初恋, 我也勉强能理解”简征停下来喝茶。
对于明白人,他讲的实在太多了。
剩下的,自己去悟吧
肖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明日观住了两天。
这两天里,他基本上没开口说话。
天不亮就出去,太阳落山后才回来。
“师父,师奶打电话催你回去相亲。”小道士说。
“相亲我这么聪明绝顶的人,才不想要陷入爱情变傻瓜”简征幽幽道。
第四天,肖也提出告辞。
“既然来了,就不能空着手走,临走时我送你个灵卦吧”道长从怀里摸出一摞刮刮卡。
“你知道我不信这些东西。”肖也说。
“命运是种很玄的东西,说不定你哪天就突然信了。来,抽一张吧左边这颗心是卦签,右边那颗心是解语”道长叮嘱说。
肖也思虑了三秒,从里面随便抽了一张。
“里面内容是不是都一样”他随口道。
“不,11。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肖也问。
“你结婚的第二年吧”道长幽幽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竟有几分怅然若失。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等不到一天了
坐车回燕京时,肖也没有选择高铁商务座,而是选了普通火车。
他靠着窗边,眺望着外面的风景疾驰而过,脑海中禁不住浮现出唐卡的笑脸。
“你原本有机会走进她的内心,但你却错过了。”
那天分手时,自己目送着她上楼。
素来坚强的姑娘,肩头好像在微微颤抖
她当时,是哭了吗
想到这里,肖也的胸口位置,蓦然抽疼了几下。
他拿着那张劣质的纸签,用饮料盖子,轻轻刮开左边的心。
太公独钓渭水河,手执丝杆忧愁多。时来又遇文王访,自此永不受折磨。
从正面上看,感觉好像不错。
接下来,他又刮开了右边。
打印时好像缺了墨,前面几行字印得模模糊糊,只剩下后面四个字,清晰明了。
解语显示孤独终老。
肖也把卡片揉握成团,随手丢进垃圾中。
回到燕京后,肖也让林修寻找唐卡的行踪。
出行记录显示,她是在某个小市的火车站离开的。
从那以后,就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痕迹了。
吃一堑长一智,同样的错误,唐卡鲜少会犯两次。
出行的时候,她尽量不使用证件,住地方也选相对安全的民宿。
她只想安静地走走转转,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扰。
接下来的时间,她陆陆续续去了许多地方,也隐约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旅行了。
不过放松的同时,她也没有忘记正事。
每天都浏览新闻,关注业内动向。
除了安广厦的相关业务之外,她还重点研究了方氏韵派和飞鸿集团。
方家的传统百货业绩第三季度持续亏损,外行人都能看得出来,绝对没救了。
媒体不再用力挽狂澜四个字做噱头,而是开始纷纷猜测他们什么时候断臂自保。
而方氏旗下的地产业务,也在逐渐跟飞鸿集团合并。
论时尚、论化妆都头头是道的方家大小姐,实在不是块经商的料子。
即便是公司危急,她最常爆出的新闻,还是参与某某时尚晚宴与人争夺c位、出席某高官阔太太的生日晚宴、大张旗鼓的耗资办arty甚至还爆出了跟某个男公关的绯闻。
唐卡每次看到这里,都会觉得快意又惋惜。
手里明明抓着把好牌不认真打,却天天沉迷跟牌友眉来眼去。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被她这么折腾,方家当真富不过三代了。
再这么没落下去,自己反踩回去,已经指日可期
贺飞鸿娶方若溪,倒是个好决定。
这两口子虽说产业都记在各自名下,但到底还是一家人。
现在大环境受限,现金流普遍吃紧,地产业更甚。
飞鸿集团便卖了几块地后,又开始收缩业务,把方氏韵派当成义务劳工,回报全收在自己口袋里,小日子倒是过得倒是美滋滋。
唐卡虽说不喜欢贺飞鸿,也憎恨对方落井下石打压安广厦,但理智却很清醒。
她买了飞鸿集团的股票,决定先拿一段时间,等韵派被大张旗鼓的抽血时,自己再出。
唐卡九月离开燕京,一直犹豫到十一月,仍然感到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