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骂战
对于陈建设一家,黄草花可谓是深恶痛绝。
当年她男人陈青松和陈建设可是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的,可就在他家男人考镇上粮油店的时候,陈建设横插一脚,让陈青松丢了到手的工作,对他们一家,黄草花是要多恨有多恨。
要不是后来附近的几个生产队合着一起办小学,陈青松又考上了小学老师,黄草花生吞活剥了陈建设一家的心都有了。
黄草花指着陈建设的鼻子臭骂道“好你个陈建设,你还要不要脸了,杨叔杨婶这才刚一走,你就想害杨茜还有那五个孩子”
黄草花的脾气爆,又是干部,陈建设本来就有些欺软怕硬,当下嘟囔了一句,“我又没说给我,我的意思是收归到队里面。”
“我呸”黄草花啐了一口,“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呢,这些东西收到队里面的那就是公家的东西,公家的东西,到头来用到谁的头上,还不是咱们队里面的每一个人头上,人家二老刚走你们就想吃绝户,脸咋那么大呢就他们家那么点东西,分到你们每一个人头上能有多少,就为了那一口吃的去害了人家六条人命,你们也不怕亏心”
黄草花看着眼前的这一圈人冷笑,“前两年闹饥荒,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你们当中可是有不少人受了杨叔杨婶儿的恩惠,吃了他们家不少东西,那可是杨叔杨婶儿从自己的嘴里面省下来的,是救命之恩,怎么,现在打量着人死了,这救命之恩就这么算了”
这句话当即说的好些人脸红,即便心里面有那个意思的此刻也站出来道
“黄主任,你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没有这个意思的,这些东西嘛,我是没什么想法的,本来就应该留给孩子的。”
其他的人纷纷附和,表示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杨茜看着眼前这么快转了风向的场面,不由得有些傻眼。
她原本已经打算要拉持久战甚至要扯皮很久的准备了,但是没想到就这么几句话,眨眼间就快要解决了其中最大的一头。
杨茜皱着眉回忆了一下,好像记忆里面确实这么一件事情。
那时候因为沈明锐和陈青河都在部队,两人待遇好,时常寄东西回来,又有钱又有票,所以沈家和陈青河家还真没怎么短过吃喝。
而杨家的二老也因此受了两个女儿的照顾,得了不少东西。
二老是个和善的性子,因为以前讨饭过来在这里落户,所以一直对这里存着感恩的心,能帮的尽量帮,那两年也确实救过人。
只是原主没有想到过这种方法,而杨茜刚来,有些事情还需要摸索,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看着黄草花大杀四方的模样,杨茜想了想,暂时没有开口。
当然了,有被黄草花说的面红耳赤的,自然也有如同陈建设之流不依不饶的。
见好些人被黄草花说动,有道尖利的女声直破云宵地喊道“我呸,什么救命之恩,要说救命之恩也合该是我们家的,那些吃的喝的可都是从我们家拿过来的,凭什么说是他们的,不要脸。”
杨茜甚至不用去看,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就让她想到了来人是谁。
余大嘴,势力、爱占便宜、欺软怕硬。
陈老憨家的大儿媳妇,也是陈青河和杨林的大嫂,杨大丫和杨小丫两个的伯娘。
平日里,因为杨林的关系,杨茜见着她,也要喊一声大嫂的。
余大嘴也是刚刚到的,因为上茅厕的时候看见这里围了一堆人,好奇之下过来,就听见了陈建设和黄草花的对话。
她当即就嚷嚷了出来。
见到其他人看她,余大嘴更是得意,走到人群中间,插着腰道“看我干什么,我说的有错嘛,你们哪个敢说那些吃的喝的不是从我们拿出去的,还敢舔着脸说救命之恩,那救命之恩可是我们家的,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我呸”
她朝着杨茜啐了一口。
杨茜皱了一下眉,看着差点溅在身上的痰,眉心抽搐。
这个余大嘴之前也没少欺负原主,好的,又记下了一个。
杨茜眼神微闪,一副被余大嘴吓到了的模样躲到黄草花的后面,小声嘀咕了一句,“明明当初的大多数东西都是我拿过来的,我姐拿过来的只够爹娘填肚子。”
余大嘴是个不讲理又大嗓门的混不吝,黄草花正愁不知道怎么对付余大嘴呢,听见杨茜的嘀咕,她拍了拍被“吓到”的杨茜,把她怼到后面,对着余大嘴就吼了一声“余大嘴,你给我闭嘴”
余大嘴可不是陈建设,她可不怕黄草花,
不屑地撇了一下嘴,余大嘴翻着白眼道“干啥,偏你是干部,嗓门大啊”
黄草花指着余大嘴骂道“你说这话你心里亏不亏啊,大家都是一个生产队的,你们家什么人当大家伙不知道呢,当初那两年,杨林和杨茜拿过来的东西我们也都看见了,杨林拿的那些顶多也就够让杨叔杨婶儿饿不死,要真说大家伙吃的喝的谁家的,那也合该是杨茜当初拿来的那一份你还好意思说救命之恩
当初你们家日子过得好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家拿出来一口粮食给队里面的人,现在倒是好意思说救命之恩了,我告诉你,你这种抢占他人功劳的行为就是资产阶级的敌人行为,是我们无产阶级革命中的毒瘤,我看你就是受了资产阶级的腐化,势必要重新接受贫下中农无产阶级革命思想的好好改造和教育批评”
“你,你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