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在警察局的大厅里, 头顶明晃晃的灯光倾斜下来, 洒在他柔软的黑发上,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敛下, 轻轻地颤动。
苏箐瓷心就是一乱,想要去抓他的手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身体停滞。
苏箐瓷看不到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真的那么疼么”
男人的声音难得地软了下来软,“嗯。”
祁越没有抬头看她, 苏箐瓷有点无措, 停在半空的手尝试着轻碰了一下他的黑发。她探看一眼, 见他不像是排斥的模样, 大胆地揉了揉他的黑发, 带着有点僵硬的安抚。
“给我看一下你的手”
苏箐瓷添唇, 握住他的手。平日里保养极好的手,指骨处有了明显的伤痕,周边有着沉暗的淤血。
他的手骨节分明, 指甲修剪圆润光滑, 长指修长又漂亮, 所以一点小小的伤痕都会被放大, 现在看起来甚至有点触目惊心。
苏箐瓷对他的疼更加相信了几分。
苏箐瓷微抿紧唇,神色认真,“我们先去医院。”
傅阳嘉刚做完笔录,琐碎的事情太多让他有了不耐烦,他无聊地瞥了一眼那边的氛围, 看着苏箐瓷一脸严肃郑重的表情,目瞪口呆。
他猛地扯住柏明远,“我去,祁越也太不要脸了吧就那点伤,还不是别人打的,是他没注意弄到,虽然这么说好像站在了敌人那边,但是真的跟那边几个废物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强烈地谴责,“这样简直就是道德败坏,人与人之间还有没有信任可言了这真是为人所不齿”
柏明远看了他一眼,冷淡地扯了扯嘴角,“单身狗是没有话语权的。”
“”傅阳嘉越发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这一个两个变态的妖孽怎么会是他的朋友。
这么善良可爱的他为什么不能有纯良的朋友一个两个都是这么冷漠又凶残和天真纯洁的他一点都不般配。
柏明远“你们打成这样,他们会不会不甘心”
“那又怎么样”傅阳嘉手里的笔转了转,笑道“那就再打一顿就好了,不听话的狗就打到听话为止。”
“妈的,真是搞笑了,就凭他们也敢说那样的话。”傅阳嘉扭了扭脖子,将笔扔到桌面上,“一群垃圾废物。”
苏箐瓷拿上祁越的衣服,担忧道“我们现在能走了么”
“嗯。”祁越站起来,“剩下的傅阳嘉会处理。”
苏箐瓷朝那边的傅阳嘉和柏明远示意地点了点头,注意力便又重新回到身边的人身上。
“那我们现在赶紧走吧。”
苏箐瓷跟他朝大门走出去,门口旁那一排长椅上的几个人看了他们一眼又惶恐地赶紧低下头,苏箐瓷忍不住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祁越的目光根本就懒得停在他们身上半分,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苏箐瓷也没太在意,快步和祁越并排走了出去,也没注意到身后那些人痛苦又解脱的表情。
阎罗王终于走了,空气似乎没有那么容易让人窒息了。
“柏明远告诉我你是打架了。”苏箐瓷犹豫,“为什么打架”
祁越脚步一顿,夜色已暗,路上的灯光模糊,苏箐瓷看不清他的表情。
祁越长捷一转,避开了她的视线,淡淡道“他们说了一些不敢说的话。”
“很严重么”
苏箐瓷听到他十分肯定了声音,“非常严重。”
苏箐瓷一愣,也没想继续问下去,明明知道那些话严重了,再提一次,不就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么
只是
“或许会有更好的解决的解决办法,打架终究不太好。”苏箐瓷唇线微绷,“要是下次受伤更严重怎么办”
祁越的声音似乎都裹杂夜色的凉,低沉的嗓音更冷了几分,“我不后悔。”
苏箐瓷和祁越来到了医院,又来到有点熟悉的地方,见到那个有点熟悉的医生,苏箐瓷有点发窘。
上次来她和祁越来这里还是陌生人了,哪想现在就是夫妻了。
苏箐瓷和祁越的位置对调,这次换做苏箐瓷坐在上次祁越坐的位置,看着有点熟悉的医生给他检查。
有点熟悉的医生叮嘱了一顿,苏箐瓷认真的听,认真记,他处理好就走了出去。
“你吃饭了么”
祁越摇头。
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早就超过了祁越平日里吃饭的时间。
“你想吃什么在外面吃还是想回家”
“回家吧。”
“好。”
“我想喝粥,你做给我吃。”
苏箐瓷看着祁越,迷茫地眨了眨眼。
祁越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用另一只手拿起一边的西装,神情自然,“走吧。”
苏箐瓷默默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两人回到了家,祁越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有点难言的期待。
苏箐瓷想拒绝的话莫名说不出口了。
苏箐瓷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厨房,她哪里会做什么菜,从小就是家里的阿姨做的,后来虽然请不起了,但是她依旧很少做饭。
苏箐瓷不知道为什么祁越非要吃她做的粥,不过煮个普通的瘦肉粥还是可以的。
苏箐瓷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块猪肉。
祁越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神色认真,切了一块,眼睛盯着碎猪肉看了好一会,又犹豫地拿起旁边的,又切了一块下来。
她的表情甚至有些虔诚,就连放多少肉都好纠结,格外的好玩。
祁越看了一会,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