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想到圣上明里暗里的打压着太后,董嬷嬷何尝不心疼,太后青年守寡,已经够让人怜惜了,偏生圣上连太后应有的尊荣都吝啬的很,先是将太后迁居进寿安宫,接着又剥夺太后召见朝妇之权,现下连宫妃的晨昏定省也没了。
太后日日夜夜就只能待在寿安宫这一方小小天地之中,怨不得太后总觉得日子无趣。
想想贾瑚,董嬷嬷劝道“现在小公子就在外头,太后可要一见”
想想那小公子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童稚天真,说不得能让太后心情略好一些。
“不用了。”太后摇头拒绝,她不过是一个被圣上厌弃之人,何苦再见什么外人,平白给人招祸,要是害得这位小公子也被圣上记了一笔,便就不好了。
董嬷嬷劝道“哎,我瞧那小公子生的着实可爱,倒是继承了贾家的好相貌,更难得的是这个孩子脾气也好,也在外头等了许久,没半点不耐烦之色,娘娘就不见上一见”
“大热天的,也难为他了。”太后随口道“除了圣上的赏赐,再从我私库里拿点东西赏给这孩子。对了,今日御膳房里不是上了糖蒸酥酪让人拿一碗给这孩子吃了,别热着孩子了。”
平康帝虽然平日里不见待她,但平康帝好脸面,不愿意落下一个苛待继母的名声,在份例上可从来没缺过她的,平日里她吃的用的,都是宫里最好的,像糖蒸酥酪这样的点心,她大可以吃一碗、丢一碗,再放一碗摆着看。
她膝下无子,平康帝的宫妃们也知道平康帝不见待她,平日里也不会带着孩子来她宫里,她终究是不忍心孩子遭罪,让董嬷嬷赏了碗糖蒸酥酪给贾瑚。
“是。”董嬷嬷连忙让人吩咐不提。
太后想了想问道“听说贾老太君正在谈着长子的婚事”
“可不是吗。”董嬷嬷难掩不屑之色,“这贾大太太才病了不到一年,老太君便急着换媳妇了。”
而且那条件什么家世好,但不能生育,活脱脱是要给儿子、孙子找保姆呢,也就只有邢家这个破落户的会溱上前嫁女了。
太后微叹,“可怜的孩子。”
她自己虽是继室,但也明白这继室进门,最为难的莫过于前头的元配嫡子了。好的继母故然是能把前头的孩子当成自个的养,但坏的继母便视前头孩子如仇敌,深怕前头孩子分寡了自家孩子的家产。当然,更多是如她这般一样,毫无作为,相敬如宾罢了。
太后心下同情,又让董嬷嬷在她的私库里好好挑挑,横竖她在寿安宫里什么也不缺,膝下也无子女,这银钱再多,对她也没多少意义,给贾瑚的赏赐便略略多了一些,要不是不好越过圣上,说不定还会再更多一倍。
贾瑚领着这么多的赏赐,着实不明白,说是想念他,但他连太后的面都不曾见到,但莫名其妙赏赐了这么多的东西,光是上等的羊脂白玉佩便有二对,更别提什么金石古玩了。
正所谓不懂就问,贾瑚搞不清缘由,便干脆开口询问了。
他悄悄地塞了一个荷包给董嬷嬷问道“敢问嬷嬷,太后怎么突然赏了在下这么多东西”
董嬷嬷本就怜惜贾瑚,再见他如此懂事,也很好心的解惑,她悄声说道“这里头大半是圣上赏的。”
董嬷嬷顿了顿,意味深长的又说道“这世上只有圣上不想知道,可没有圣上不知道的事。”
这贾家把孙子的功劳给了儿子,还道旁人不知道呢。
贾瑚尴尬一笑,他现在就想知道,圣上倒底知道了多少除了北戎四王子之事外,还知不知道太子给老爹送暗卫的事啊最最最重要的,圣上知不知道太子做男小三的事呢
贾瑚默默地抹了把冷汗,突然觉得自家老爹的小命危矣。
事实上
平康帝虽然没有腐眼看人基的毛病,但也不免嘀咕着,以往怎么没察觉贾赦与太子之间的交情竟有如此之好还给贾赦送了两个暗卫
若非贾赦早已娶妻生子,说不定他都得疑心了起来。。
按平康帝所想,毕竟贾赦都结婚生子好些年了,原配发妻虽然重病,但即将迎娶二房,房里又有好些通房,以太子的性子,那会容得心上人娶妻生子,是以贾赦应该不是那个贱人。
再加上贾赦是太子幼年时的伴读,两人自幼就认识,圣上怎么想都不会联想到是贾赦勾引了太子,让他好起男色一事。
贾赦是京里有名的纨绔,按平康帝原本的想法,贾赦能平平安安的做他的同知,别闹出什么事儿安安稳稳的挣点经验即可,平康帝万万没想到贾赦竟会带给他如此大的惊喜
北戎对大晋朝多年来一直虎视耽耽,两国交界之处虽然没有什么大战役,但小磨擦不断,对大晋多有欺淩,如今贾赦捉了这北戎四王子,也算是狠狠的出了口恶气。
“好好好”平康帝只瞧了一眼一脸生无可恋之色的四王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最后向贾代善笑道“代善,你倒是生了个好孙子啊”
贾代善心中一澟,知道自家做的小手脚终究是暪不过圣上。
虽然捉到四王子的人是瑚哥儿,但因着瑚哥儿年幼,想着圣上加恩有限,再则,瑚哥儿近来有些出格,大伙也不愿圣上注意到瑚哥儿身上。
于是大伙商量了一番,便略略隐去了瑚哥儿之事,将这功劳的大头放到了贾赦身上,中间也不忘着添加些王子腾与张家之功。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万没想到他们半句也没有谈到瑚哥儿,圣上终究还是察觉了瑚哥儿的功劳。
平康帝也不过就借此略略提点了一句,这底下人有点自己的小心思是正常的,只要别太过,他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他们,不过该敲打的还是该敲打,总不能因着他的不计较,让底下人把他当傻子哄了。
“不过你们这次也着实辛苦了。”平康帝略略夸了一句。
不说别的,这佟家探子是恩候所察觉的,而王子腾也应变神速,一确定佟家与北戎勾结之后,便派兵包围了佟家,确实该赏。
来人”平康帝直接夏德全道“听闻恩候又要小登科,去朕私库里取真真国近来贡上的那对鸳鸯玉佩,赏给恩候。”
夏德全笑着应道“是。”
“圣上”贾赦脸色大变,“臣无意娶二房。”
老太太的心思是老太太的事,他还没同意呢。
平康帝沉吟道“张氏那样子,想来张阁老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你的。”
他也让人略略问了问张氏的病况,张氏的情况确实不好,温院判也说了,张氏醒来的机会极小,总不好让恩候一直旷着吧。
捉到北戎四王子之事虽是大功,同知上面便是知府,这可是要真真正正管一府之事,恩候毕竟没做过一府之首,他不好冒然赐了知府之职给恩候,只好改封赏其妻。虽是二房,但怎么也算是上了族谱的,赐其一个诰命,也算是恩赏了。
贾赦一言不发,一个劲的磕头,可见其抗拒之意。
平康帝不略的微微抿唇,做为皇帝,他可真没想过会被贾赦拒绝,他脸色微沉,“恩候可是对邢氏有所不满”
贾赦苦笑,“臣未曾见过邢氏,何来不满”
他连邢氏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又如何不满的起来。
“那恩候为何”
贾赦犹豫了一下,诚实道“臣膝下有二子,怕二房容不得两个孩子。”
这世上继母害前头原配之子的事从来不曾少过,那怕他素来把瑚哥儿捧在手心里疼着,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数十年如一日,始终不受二房挑拨。安全起见,还是不娶二房的好,横竖瑚哥儿都九岁了,再过几年便会娶妻,也不必担心这屋里没个女人管着。
平康帝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放心吧这邢氏可是贾老太君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必定是个品性良善,将两个孩子视如已出。”
当初贾老太君开出的选媳条件着实苛刻,这邢氏最后能入贾老太君的眼,也着实不易,想来定是个十全十美的贤良女子,这才让贾老太君聘娶回来。
贾赦差点想要吼出来了,就因为是他娘选的,所以他才信不过啊。
他娘的眼光向来是十年如一日的差,就连贾政这样的废物都能当成宝,可见其多没眼光了,要他相信邢氏是什么贤良女子,还不如让他相信母猪会爬树。
贾赦还想挣扎一下,贾代善连忙拉了他一把,磕头谢道“圣上金口玉言,咱们贾家能得此佳媳,是咱们荣国府的福气。”
贾赦惊叫,“老太爷”
贾代善眼神凌厉,直勾勾的盯着贾赦,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心下有数,圣上连四王子其实是瑚哥儿捉的都知道,说不得已经知道太子与赦儿之事,是以强逼赦儿成亲以断了太子的想头也不定。
贾赦一惊,“爹”
贾代善又摇了摇头,娶个搅家精固然麻烦,但再怎么也总是进了他国府里,想怎样就怎样,要真不是个好的,私底下处置了也不是个事;但如果赦儿与太子之事让人察觉了,等待他们家的,将是全荣国府的灭顶之灾啊。
贾赦一咬下唇,缓缓的磕了个头,“多谢圣上赏赐。”
平康帝满意的微微点头,教训道“朕知道你和张氏夫妻情深,这样吧你眼下是五品同知,便赐张氏四品恭人的身份,至于邢氏还是继续做她的五品宜人吧。”
让张氏的身份略略高邢氏一点,也算是不忘张氏原配夫人的身份。
贾赦眼眸微沉,他压根不在乎什么诰命,况且张氏眼下这种情况,什么诰命的身份只怕还不如赐些好药材呢。
不过他心下明白,圣上最好面子,能赐张氏一个诰命身份已经算是极难得了。
贾赦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圣上。”
平康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着实赏了好些东西,其中成双成对的东西特别多,其用意不言可喻。
贾瑚回荣国府后还来不及和贾小琏交流一下,便从老爹口中得到了这晴天霹雳的噩耗。
贾瑚委屈道“爹,你答应咱们不纳二房的。”
贾赦无奈长叹,“瑚哥儿,这圣命难违啊。”
他和父亲讨论过,圣上怕是知道了一些,这才会对他的婚事在意了起来,这邢氏,他是想娶得娶,不想娶也得娶,而且按着圣上的意思,他还得尽快娶,娶了之后远远的滚到辽阳府,省得碍着了圣上的眼。
贾赦不好跟贾瑚细说他非娶邢氏不可的缘由,只是坚持非娶邢氏不可,气的贾瑚最后怒道“老爹是大猪蹄子”
果然,男人的话如果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贾瑚是真生气了,一连好几日不曾与贾赦说话,贾赦只能不断的赔小心,想尽办法哄孩子,但贾母可不管贾瑚的小孩子脾气,她这次总算能够娶一个合心意的媳妇回来,当下连病也不装,一个劲的准备着贾赦新娶二房之事。
虽说是二房,但张氏重病,邢氏这个二房和正房太太也没什么差别了。
为表示对邢氏的看重,贾母本还有意想让张氏让出东院正房给邢氏居住,横竖张氏一个无知无觉的病人,躺在那儿不是躺呢躺在偏院里,也省得碍了大伙的眼。
贾母才刚略略透露了一点口风,马上被贾代善给怒骂了一顿。
“胡闹”贾代善气的连心肝脾肺肾都疼了,“张氏才是赦儿的原配正室,岂有原配住偏院的理。”
他顿了顿道“按我看东院里的若墅堂不错,倒是可以给邢氏居住。”
这若墅堂本来是给琏哥儿准备的,如今倒是便宜了邢氏了。
贾母下意识的反对,“这若墅堂终究是偏了点,况且又靠近前院,那适合呢。”
贾母振振有词道“这张氏又不能理事,这荣国府上下总得交给邢氏,到时旁的诰命一瞧咱们堂堂荣国府的当家太太竟然住在偏院里,难道就好看吗”
“哼”贾代善不满道“脸面脸面你要嫌若墅堂不成,不如把你现下居住的荣禧堂让出来如何”
荣禧堂可是他们荣国府里的正院,非当家不可居住,这个地方总该配上荣国府的当家太太吧。
贾母顿时不说话了。
“哼”贾代善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他着实不明白老妻,就像是被邢氏给迷了心思一般,处处为邢氏着想着,是不是都忘了究竟谁才是她的媳妇
二房、二房、终究有个二字,那里及得上正房,更何况,张氏给他们贾家添了二个孙子,而邢氏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能及得上他的两个孙子吗
贾代善提醒了道“我知道你觉得委屈了邢氏,不过你也得多为二个孩子想想,这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张氏若是低了,你让两个孩子如何自处这其中的分寸,你可绝对不能过了。”
他顿了顿又道“她既然是进门做二房的,便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旁的地方待她好些也就罢了,但这正房与二房之别,可绝计不能乱了。”
贾代善又是威胁,又是劝诫,总算让贾母打消了念头。
贾母一走,贾瑚便从后面内室走出来,对贾代善重重的一躬身道“多谢祖父。”
他一听到老太太有意让邢夫人入住东院正房,便连忙来求祖父阻止了。
此事虽小,但影响极大,为了维持母亲生命,他在东院正房里让人做了好些现代医院才有的设备,那些设备不易搬迁,如果没有那些设计,只怕难以保证母亲的性命。
“起来吧”贾代善虽不喜瑚哥儿总在他爹的屋里事里打转,不过也明白贾瑚的一片孝心。
他敲打道“邢氏是非进门不可,你也大了,再过几年也要成家立室了,也不该总在你爹屋里事上打转,平白坏了你的名声。”
更别提这事情背后可是有着圣上的推手,就冲着这一点,邢氏非进门不可。
贾瑚明白祖父是警告着他,那怕心下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郁闷的应了声是。
贾代善满的点了点头,再敲打一番,这才让贾瑚离去。
眼见荣国府上下张灯结彩,似是当真真有把邢氏迎进门的模样,贾瑚着急万分,正想找小贾琏商量怎么守护自家老爹的贞操之时,一件事吓的他几乎三魂不见了两魂。
贾琏病重,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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