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老者和痴傻女郎之死,让尤太后心惊胆颤,既怕又悔,她念叨着“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没过几天,突发恶疾,从此卧床不起,眼看时日无多。
安休渊乐得清静,也不再去显阳殿请安,但让他不爽的是,因为这次事件,徐佑竟然要他禁足。
孰可忍,孰不可忍
我是皇帝,你是臣子,天子富有四海,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竟敢禁我的足
安休远不服气,天大早就骑驴出宫,刚到大司马门遇见了徐佑,他一人站在门口,淡淡的道“陛下要去哪里”
“我我没事,骑驴透透风,这就回去”
安休渊当皇帝后,胆子大了许多,可面对徐佑,还是不敢太过放肆,不知怎的就怂了,乖乖退了回去,然后各种詈言整整骂了一日。
等天入夜,盘算着徐佑已经离开尚书省,忙叫上孙、朱再次出宫,可这次比上次更惨,还没到司马门就被徐佑堵了回去。
他只能暂时听话
如此安稳了三日,安休渊差点要闷死在宫里,孙超之献计“眼看清明将至,不如陛下恩典,准许徐太尉早归义兴祭祖,免得到时仓促”
安休渊眼睛亮起,道“妙计”
于是召来中书舍人拟旨,宣称以孝为先,多给徐佑十日休沐,允他立即返乡祭祖。这种挂着孝道的旨意没有任何臣子能够违抗,徐佑接旨后叮嘱谢希文,务必看好皇帝,不能让他出宫,谢希文答应了。
徐佑前脚刚走,安休渊后脚就要出宫,谢希文也学徐佑堵在门口,可安休渊不吃他这套,鞭子指着谢希文,乜眼道“皇帝官大,还是尚书令官大”
谢希文平静的道“人主非官,何来大小君上论德定次,使臣下各司其职,则天下大治。大治之国,君若桴,臣若鼓,臣有其劳,君有其功。”
安休渊被他驳的哑口无言,怒道“连你也要忤逆我吗”
谢希文寸步不让,道“君正臣从,谓之顺;君僻臣从,谓之逆臣事陛下以忠,何谓忤逆”
“你好胆”
安休渊气得火冒三丈,道“谢希文,你一介寒门鄙士,幸进而成宰辅,竟敢面刺君王,欺朕不能治你的罪吗”
“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若陛下厌恶臣,臣当辞去”
“没了你,天下就无道了”
安休渊怒道“邀宠于先帝,弄权于台省,我忍你许久了来人,扒了他的朝服,去了他的弁冠,扔到池子里清醒清醒”
孙超之冷笑道“尚书令,得罪了”挥了挥手,几名侍卫飞扑上前,抓住谢希文的胳膊,摘掉了冠帽,正要扒衣,得到消息的柳宁、庾朓、陶绛等人匆匆赶来,柳宁单手提着袍摆,老当益壮,一马当先,暴喝道“给我住手”
中书令和尚书令同品,但柳宁和谢希文不同,除了中书令,他还代表着柳氏门阀。谢希文的权势完全来自于皇帝,皇帝宠信,就是宰辅总揆,皇帝冷落,他就狗屁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