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人乌拉拉的涌进小屋里,自己从锅里拿了自己的饭盒,找地方坐着吃饭。董志兆也拿了董淑莲给自己热的饭,和石匠们一起坐着吃。
一屋子的大老爷们儿,两个女人在这也不方便,江珮和董淑莲便拿着拆下来的被单,去了山边的水洼。前些日子冷,今儿天好,正好拆下来洗洗。
沿着小路往水洼走着,路上一片萧条,地上落满了树叶,杂草也无半点生气。
巨石下的水洼不受干旱天气的影像,依旧往外冒着清凉的水,细细的沿着石缝流出去。
董淑莲放下盆,挽了挽袖子,“这个水洼一年到头都有水,多干旱的天都这样。就是再冷冷,恐怕要结冰了。”
江珮用盆舀了些水,将被单浸湿,手里拿着肥皂在上面均匀的打着。“真结冰了,石场里到哪儿挑水”
董淑莲噗嗤一声笑了,“结了冰,可以把冰敲碎啊不过真要是结厚了,也是挺麻烦的。”
“对。”江珮也笑了,毕竟以前是千金小姐,这种乡下的事知道的很少,“要是有条管子直接把水引到石场就好了,这样也不用天天来挑。”
“嫂子这个其实可以啊,你跟大哥说说。”董淑莲点头,“我知道城里的自来水都是这样弄得。”
虽然天好,但是水毕竟还是凉,没洗一会儿,手就凉透了,手掌心也红了。但是董淑莲似乎并不在乎,手下依旧有力气,一张被单很快洗了干净,把江珮的盆也端了过去。
“淑莲以后想找什么样的人家”江珮也没再客气,毕竟她的力气真的不如董淑莲。
董淑莲手下的活儿一顿,呜弄了一句,“就是好人吧。”
江珮心里一阵发酸,这多好的一个姑娘,踏实肯干,本本分分的,只因为身上有点儿小毛病,性格就变得敏感木讷。就算提起自己的以后也没什么要求,只希望对方是个好人。
以前有人给董淑莲介绍的那些人,说实话大部分是不怎么样的,或许她心里也觉得自己不配得到最好的,所以只想一个好而已。
“淑莲是个好姑娘,当然会遇到一个好人。”江珮笑笑。
董淑莲说起这样的事情,总是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挂了一抹红润。她只会跟大嫂这样说,甚至对着自己的娘,她都没有这么说过。
“等淑莲嫁人的时候,我给你缝被子,缝最厚最好看的,让全北山的人都看看。”江珮继续道,“我再给你做嫁衣,给你绣上最好看的花纹。”
“嫂子”董淑莲乌油油的大眼睛眨了眨,发红的指肚攥着满是泡沫的被单,“你别说了。”
江珮忍不住又笑了,董淑莲和董淑月真的不像姐妹俩,这个大姑娘容易害羞,那个小的机灵的跟只小狐狸似得,整天嘴巴像抹了蜜。
两人洗干净被单,回了石场。石匠们也吃完了饭,准备上工,天好可以多干点儿,晚上就能早些回去。
在屋前的空地上,董志兆拉了一根绳子,用来晾被单。
江珮和董淑莲在小屋里简单做了点儿饭吃了。又把被石匠们弄乱的外间收拾好,董淑莲把花生装进了蛇皮袋,放在小间旧桌子上,为了怕人偷吃,特意用麻绳扎的紧紧地。
石场里想起了叮叮当当,午饭前的那一炮,炸下了一块不小的石头,几个石匠正在那里分石。
“这么大”江珮看着分离出来的那块巨石,旁边还有一些稍小一些的。
“我也没想到,其实没用多大分量,谁知道炸出这么多。”董志兆身体强健,没有穿外衣,只穿了毛衣。“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小福星,在我身边,我就是事事顺利。”
江珮赶紧走开,这里这么多人,他也能说这话她看着上午董志兆凿的那块石头已经完成了,方方正正的,十二条边,每面的纹路清晰,长短一样,看上去十分舒服整齐。
“一上午才能凿一块,这样多久才能干出人家要的量”江珮蹲在石头边上,伸手在上面的纹路画着,“真废功夫。”
董志兆也蹲下,“因为是第一次凿,自然是慢些。熟能生巧,以后熟悉了,肯定不会这么慢。”
江珮点头,或许这跟绣花一样,一开始要摸索技巧之类的,手熟了以后闭着眼睛都可以缝。
“今儿上午,我把账收回来了,都在这里。”董志兆拍拍自己的口袋,“你哪天就和娘她们去镇子上买衣裳,不用省,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江珮的视线落去那鼓囊的裤兜,“等着回去问问娘。对了,爹问煤棚什么时候搭”
“这个是该动手了,不然煤拉回来还没地方放。”董志兆站起来看看石场,想了想,“下午没什么事,我上山去砍几根竹子回来。”
“山上有竹子”江珮抬脸问道,她记得山上全是松树,槐树,栗树。
“有啊”董志兆道,“走,我带你去看看。”说着,他去披了自己的外套,在石场边上找了一根绳子。
董淑莲应该还会留在这里,把被子缝好,所以江珮决定跟着董志兆上山。这样的天气难得,适合到处走走。
董志兆推了一个小推车,上面放着镰刀,锯子这类工具。江珮跟在一旁。
到了以前的旧石场,这里已经没有人打石头了,荒废一片,乱七八糟的石块遗落的到处都是。
再往前走是山间的小路,小推车是不能走的。董志兆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那小车放下,自己拉着江珮的手上了山。
冬日的山林清冷,风也厉害,头发很容易就吹乱了。山间鸣唱的鸟儿也已经不见,只会偶尔看着逃窜的野兔。
“再往前走走就到了。”董志兆抬起手,指着前方。
江珮望过去,只看见一片树林,什么竹子根本看不见,只能让前面的人继续拉着自己走。
翻过了一个小山坡,在一处朝阳的洼处,终于出现了一片竹林。并不大,而且竹子也并不粗,只要风一刮,便朝着一个方向倾斜。
江珮走过去,这里的竹子细,而且密,连以前她家花园里的那些竹子粗都没有。她摇晃着一根竹子,也就酒盅口那么粗。
那边,董志兆扔掉绳子,拿着镰刀走进竹林,挑选着合适的竹子,“你去找个干净的地方放坐着,拿我的衣裳垫着,别就直接坐石头上。”
江珮嗯了声,但是还留在原地,她看着董志兆将一根根的竹子割断。不远处好像是一座残破的地基,已经被荒草吃的差不多了,凌乱破败。
“这里原先住过人”江珮指着那片残垣断壁。
“这里原先是一座庙,后来动荡的时候,就有人过来打砸。推到了神像,烧了庙。”董志兆道,“只剩下那两棵大白果树。”
江珮走去那座废墟,地上是杂草,以及碎掉的瓦砾石块,处处颓败。已经找不到昔日的香火鼎盛,神像的基座也已经踪影无觅。
站在正中,江珮双手合十,诚心念叨“感谢神明赐我新生,愿家中父母安康。”自己当时就这样突然没了,父母也会难过吧她轻轻一叹。
废墟前的两棵白果树依旧粗壮,江珮走过去,她自己一人根本抱不过来。树皮粗糙,历经千年的岁月,上面留下了种种痕迹。
现在这个时节,树叶早已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这样的树已经有了灵性,想来千年的陪伴,地下的树根早已盘根错节,彼此不分,融为一体。
“我以前会来打白果的。”董志兆走过来,伸手拍着粗壮的树干,“今年太忙了,没有抽出空来。”
“这山上的东西真不少。”以前在家里,江珮只能看着院子的四角天空,何曾知道外面是这么有趣,生活这么有滋有味
“你知道,这白果树是一雄一雌吧”董志兆牵着江珮的手,“它们从一栽下,就注定会永远在一起。”
江珮点头,这个她听说过。
“我们也像这样好不好”董志兆嘴角带笑,眼神盛着蜜般甜蜜柔情,“永远在一起。”
江珮一愣,不是已经有了那什么结婚证吗除了离婚,肯定是永远在一起啊她在想董志兆怎么说这话
董志兆的手一紧,“就这么说定了。”
“啊”江珮没想到董志兆自己单方面就定下了,那还来问她
“啊什么我过去把竹子绑好,该回去了。”董志兆敲了敲江珮的额头,趁机在她愣怔的时候,啄了她的红唇。
董志兆绑了一捆竹子,发到自己肩上,扛着往山下走。江珮跟在后面,手里拿着镰刀和锯子。
身上毕竟是有重量的,两人走到一半,便停下休息。董志兆站在高处的石头看着上下的风景,江珮却发现李另一个乐趣。
一块石头旁,有一株干枯的草,毫不起眼。江珮鬼使神差的就像拿着镰刀把这棵草挖出来,她也的确是动了手。
周围的土有些硬,江珮用镰刀把土刨开,可毕竟不是专门用来刨土的农具,根本没多大作用,还有些吃力,可是她就是想挖出来。
“你在挖什么”董志兆从石头上跳下来,蹲在江珮身旁,不由一笑,“你都认识草药了”
“这是草药”江珮低头看看这株不起眼的已经干枯的草,其实连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挖。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