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儿山上在挖地基盖房子, 那边林北亭又扯来几个人准备把养鸡场也盖起来, 好在是当时林北亭跑土地的时候把养鸡场手续也跑了,要不然他还得再跑一趟。
倒不是烦办公室里那群,就是单纯林北亭自己不喜欢把正事儿搅合着闲事儿一起做,就是单纯的做事方法合不来而已。
另外是县里打铁铺这段时间也一直忙着没歇过火儿,天天都在弄林北亭定制那笼子, 忙的店里俩铁匠简直笑开花。
这次招来的毕业生有两个被林北亭拉到了养鸡场这边地界, 一个叫杨浩,一个叫高赞, 俩人都是一高今年高考的前百名, 但是一个是一高的,一个却是二高的。
杨浩家里是县城的, 父母都是单位正经的工人,家里就他一个独生子, 不说是条件很好了,但也是从小衣食无忧。
当时林北亭就是被这小子老家农村的给骗了, 他说是从小就下地帮他爷爷奶奶收稻谷, 种玉米什么, 但他们老爸老妈从来都没舍得让他真的下过地。
刚来那两天正好赶上林北亭在外面跑手续,林北亭也不清楚,家里刚来的那群也都不熟悉, 更没人敢跟林北亭打报告说这小子没干多少活儿就累趴下。
还真让杨浩那小子挺了五天,似乎是这五天里他也真下劲儿干活了,也许是身体适应了这个工作强度, 虽说远远不如高赞他们几个真农村里出来长大的孩子,但也啥事情也能做个不离十。
再加上他头脑机灵,总是能顾及到林北亭没能在意到的细节,是以林北亭也就当作不知道他前五天的事儿了。
听林北亭称赞杨浩,林爱国同志心里不得劲儿了,囔囔道“高赞那娃娃才招人稀罕呢。”
林北亭失笑“你说的高赞,也就只会埋头下死力气而已。”
林爱国不吭声,但就是撇嘴。
至于那么招林爱国同志稀罕的高赞,他们家里五个男娃,一个女娃,从小到大身为老大的高赞就没能休息过,六七岁就跟着父母一起下地干活。
等稍微长大点儿能蹬动自行车了,每年夏天都要骑着自行车驮着一箱的冰棍走乡串村的卖钱攒学费,等上了初中,为了拿镇上初中的奖学金,他硬是放弃了县城一初中的招揽。
包括他高中毕业于二高也是一样的原因,二高给的奖学金更高,再加上他平时还要去二高的餐厅打零工换伙食吃,基本上这高中三年上下来,简直没花过家里的一毛钱。
包括这次来林北亭家里打暑假工,也是因为林北亭这边给的工资更高,他更能吃苦。
高赞是他们村子第一个大学生,家里摆酒席赚了一千多,下面几个弟弟妹妹要上学,家里分走一半儿。
村支书又帮他筹集了一千块钱,高赞又找之前的朋友借五百,还有学校发的三千块钱奖学金,要是在林家打工这两个月再能赚两千以上,他就能凑够上大学的费用和第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尤其是听说林北亭这边干的好有奖金,所以,他平时干活时,林北亭就能发现最卖力的永远是高赞,他也是最听话的那个;而杨浩,他则是最喜欢偷奸耍滑的那一个。
倒不是偷摸着不干活,而是不管林北亭或者是工头吩咐下什么工作,他都要先四处瞧瞧、动脑想想,一定确认没有更省力的办法了,才长叹一口气的认命,再跟高赞一样埋头搬砖。
林北亭跟林爱国说起这事儿,他说起以后杨浩发展会更好,林爱国同志还不相信。
走远了养鸡场,林北亭指了指在努力在笼子下面垫原木,用原木抵着鸡笼搬运的杨浩,道“那你不能否认,他这种办法比高赞费劲巴拉的自己搬要好的多。”
林爱国顿了顿,道“一个是动脑子,一个是卖死力,这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更不能断言他们以后的发展。”
“高赞那娃娃能吃苦,耐力强,以后说不定就能在哪个领域找到出路呢”
林北亭笑笑,又道“但是像他这样头脑不灵活的,只懂得自己眼下活儿的,心眼儿铁定没有人家杨浩灵活,远没有杨浩那样能抓住机会,高赞他容易死脑筋钻牛角尖,这对于老板来说是个好员工,但绝不能当一个称职的管理。”
“”儿子又在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林爱国表示承受不来。
“就像咱们串串店的张红跟张扬,你觉得哪个更不可缺”林北亭笑着问他。
“这根本就不能比啊,他们俩都不能走,两人搭伙把咱们串串店弄的多好,干嘛闲着没事要他们走一个”林爱国同志哼哼的气。
他这是说不过林北亭了,要耍赖。
林北亭也不点破,道“万一他们俩真的要走一个,你也知道的,要走的只能是张扬。能看护店里,能运货,能跟店长配合的人很多,但是能管理的人却很少。
就像是你也清楚我为什么不把太多的小吃放在葱油面馆里一样,不论是胡英还是张彩云,都是典型的小富即安型人格,她们俩都没多大的志向和抱负,给葱油面馆弄过去太多东西,她们反而会手忙脚乱。
至于为什么不把太多的小吃发展去老地方肉片汤,你心里其实也清楚,因为何勇是一个过分老实的人,但刘金花却又是一个稍微给点儿阳光就能灿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