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回到自己家, 托付给福泽谕吉的几个孩子已经被接了回来, 阿敦一看兰波瘦了一大圈的样子“哇”的一下就哭出来,搞得一群孩子为之侧目这什么情况这么爱哭的家伙事怎么活下来的
这就是孤儿院与擂钵街的区别。在孤儿院里,就算被禁止哭泣,保育员们终究也不会因为孤儿们哭闹就打死他们,即便教育手段很有问题, 那位院长的目的仍是希望孤儿们走上正确的道路但在擂钵街,这是极可能发生的事,孩子们早就学会默默忍耐。
“好了擦擦眼睛, 哭这么大声, 难道是福泽先生虐待你了”
兰波觉得应该不至于, 那位男士看上去眼神凶狠,内里实则再温和不过, 被欺负到发毛也不过转过身背对着人,不是个会苛待孩童的。
何止不苛待, 福泽先生就差没把他供起来。自从晚上例行散步回家发现家里多了只毛茸茸相当可口的“猫咪”后福泽先生每天的心情都好到爆, 恨不得把这个白天胆子小小变成“小猫”后胆子瞬间放大一百倍的孩子留下来不还了猫啊见了他不但不跑还会扑上来的猫啊
但是对于中岛敦来说,后来得到的再多,也不如孤儿院里那个带着铁锈和烟草味的拥抱, 温暖从黑色衣衫中透出来,替他挡住穿过走廊的凉风。
“兰、兰波小姐你要好起来, 不要死,死掉就不能吃好吃的东西啦嘤”
一圈上了学的“文化人”对文盲怒目而视表达不满。
怎么说话的你会不会说不会说少说点这样说兰波根本就不会往耳朵里听好不好,你得威胁她死掉就不能欺负人啦
“噗”兰波忍不住狠狠揉了一把他的白毛“我知道了。”
晚饭自然是说好的荞麦面, 太宰治躲进卧室绝食抗议,他当然不会真的绝食委屈自己,所以没谁在意这件事。吃过晚饭孩子们玩闹一会儿各自回房间休息,兰波的房间门被人敲响。
“进,嗯肚子饿了吗”
抱着超大份炸鸡碗的黑发少年推开一条缝溜了进来“我叫阿敦偷偷买回来的,不给你吃”
呵呵,我是会和崽子抢东西吃的人么
兰波用眼神鄙视他,黑发少年哼了一声挤挤把自己塞进椅子团成团,用手捏着炸鸡腿往嘴里塞“你回到十年前了”
“没错。”
“维塔莉”
“是。”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她活下来了”
这个问题很严重,本该死亡的人活了下来,换句话说,这是在挑衅世界本源。兰波在玩火,所以她被惩罚,患上同样的疾病承受痛苦。
“世界是公平的,等价交换永远是不变的守则。”
兰波蹭蹭充作靠背的枕头“维塔莉兰波,应该在七岁时死于猩红热,她被母亲放弃了。我并没有改变这件事。她不再叫这个名字,和兰波家不再有任何关系,失去维塔莉兰波的所有记忆,作为一个全新的人继续生存。我仍旧失去了最小的妹妹,很难说生离与死别那个更痛苦,但我想送给她一条有更多选择的道路。”
“还真是残酷,兰波小姐。”
他“喀嚓”咬下鸡腿上最后一块肉,兰波则把口袋里的纸条翻出来看过一遍,指尖一抖失去依凭缓缓落下的纸条瞬间被分割成无数份。
太宰动了一下,这种攻击的手段他同样见过,源自另外一个和兰波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但他什么也没说,随手扔掉啃得面目全非的鸡腿换了块鸡翅膀继续啃。
啃了一会儿黑发少年突然嘟嘟囔囔加了一句“蛞蝓进了ort afia,虽然只是给织田作帮忙”
“他在ort afia里待着会很安全,中也是特别的,特别到就连森鸥外也会倾力保护。”
她仰头闭上眼睛,终于到了这个时候,所谓秘密,不可能永远都是秘密。如果别人谈起这种话题,她一定会佯作什么也不知道,然而此刻面对的是太宰治。他不是个会进行无意义对话的人,突然提到中也进了ort afia,恐怕别有用意。
“告诉我吧,兰波小姐,被那场爆炸掩埋了的真相。”
无论事后翻阅多少资料也不可能完全还原事件的全貌,相关涉事人要么死亡要么缄默,就算察觉端倪也无法进一步调查。欧洲异能谍报员万里迢迢跑来横滨抓捕一个人造异能者,等同于一个亿万富翁派人跑到贫困地区去抢个农民地里的土豆再好吃那也只是颗土豆而已啊个头还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