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却是听出来了荣常在的话外之音, 如今中宫之位空悬,中宫且有嫡子, 那是不是等保成长大了些,昭妃和佟妃的孩子就能出生了
她心里多少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可能是这些日子玄烨对她太好了,有的时候会给她一种错觉, 这个男人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可是,又怎么可能了
当初赫舍里皇后怀有身孕也好,还是荣常在、布贵人怀有身孕也好,那都是在她进宫之前就怀上孩子的,若要她眼睁睁看着宠爱别的女子,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与玄烨的孩子出生她做不到。
来到清朝也有些年头,宜宁有的时候只觉得当初未穿越的种种就好像是一场梦,让她分不清是真还是假, 可每到这个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芯子里还是一个现代人, 实在是没办法和别的女子享受一个丈夫。
她是忧心忡忡,连荣常在接下来说了些什么都没听到,“皇后娘娘的死实在是蹊跷得很,我听说太医院因为这件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 说是孙院判将自己关在太医院几日未出来, 都在翻阅古籍,直说历史上压根就没有这样的事儿,毕竟皇后娘娘怀的又不是哪吒。”
她进宫的时间早, 差不多是与赫舍里皇后一起进宫的,因家世不显,得了赫舍里皇后很多照顾,如今赫舍里皇后早早去世,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都是当母亲的,心里见了自然不舒服。
说话的时候,她见着宜宁还在发愣,拿手在她更前晃了晃,道“好端端的,想什么了”
宜宁这才收回心神,勉强笑了笑,道“荣姐姐,你说什么”
自赫舍里皇后死之后,宜宁也是憔悴了不少,荣常在都是看在了眼里,她自诩进宫之后并未与谁人交心,说起来,宜宁还是第一个,“我是说,连我都觉得皇后娘娘的死有蹊跷,自古以来我只听说过难产,何曾听说过破腹取子这么一说”
“况且,皇后娘娘先前已经诞下过一个孩儿,女子生产第一胎最为艰辛,当时什么事儿都没有,如今又怎么会闹出这么一出戏当时前头那位阿哥去世时,我就觉得不大对劲,如今只怕是更不对劲了。”
宜宁一直都觉得这件事和昭妃有关系,可到底有怎么样的关系,她并不知道,这几日因为赫舍里皇后的丧礼,她也没往这方面细想。
如今经荣常在一提醒,她倒是觉得不对劲起来了,“对了,荣姐姐这几日可瞧见了昭妃娘娘”
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赫舍里皇后去世,昭妃也要哭灵的,可是她却并没有瞧见昭妃。
宜宁只觉得自己记错了,毕竟昭妃再怎么不喜欢赫舍里皇后,这样的场合下,谁敢出半点纰漏
谁知道荣常在想了想,也跟着摇了摇头,“你这一说我倒还真想起来了,哭灵那日我根本就没瞧到昭妃娘娘,当时还是昭妃娘娘身边的一个宫女前来与太皇太后复命。”
“太皇太后当时脸色不好看了,听了那宫女的话还发了一通脾气,嘴上说着说着既然昭妃娘娘病了,那就让苏麻喇嬷嬷跟着过去瞧一瞧,当时兵荒马乱的,我也没太注意这事儿不过好端端的你问这些做什么”
宜宁摇摇头,低声道“我还是觉得皇后娘娘的死和昭妃娘娘有关系,昭妃娘娘的性子,到了皇后娘娘哭灵那日,只怕使着法子出来耀武扬威了,怎么会躲在宫殿里头不出来难道是真的病了”
宜宁心中藏不得事儿,被荣常在这么一说,便生出想要出去打探打探的心思,与荣常在没说几句话便回去了慈宁宫。
她还留在慈宁宫中陪伴太皇太后,连翘也是一如既往的跳脱活泼,听她有这个意思,便主动揽下了这个重任。
半日之后连翘便回来了,低声道“主子,荣常在的话没有错,昭妃娘娘似乎真的病了,说起来也是奇了怪了,奴婢打听到当日皇后娘娘生产的时候,菖蒲姐姐过去过一趟,手上似乎端着汤药,身后还跟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
“从那天之后昭妃娘娘变病了,到了今日还没能下床来,可她得了什么病奴婢就不知道了,更奇怪的是,也没有太医去给昭妃娘娘诊治过,奴婢问了昭妃娘娘宫里头的宫女,她们只说昭妃娘娘是染上了风寒。”
宜宁倒是想去瞧一瞧,可她知道,自己是进不去的。
更何况,她想着昭妃当日的那番话,说是一石二鸟,只怕过不了多久,自己也跟着遭殃。
她决定先去太皇太后那边探探口风,看太皇太后是如何打算的,她去看太皇太后,谁知道太皇太后向来不信佛的人,如今也开始跟着太后一起吃斋念佛,为求一个心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