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卿直觉她这话里还藏着话,不像是劝他,更像是自己有感而发。只是他与长公主到底交情不深,也不便多问,便略了过去道“我明白的。”
“不说这些了,难得见着你,便陪我出去走走吧。”萧佑喜道。
安长卿自无不应,陪着她出门往寺里的桃花林去。
萧佑喜性子冷,原本应该不是个话多的人,但跟安长卿同行,她却变得善谈起来。她言辞中多有关心萧止戈,却又把度把握的十分好,不适宜的问题她都绕了过去,只关心二人的生活。
安长卿便捡着在雁州时的一些趣事讲给她听,说着说着,又难免提到两个孩子,安长卿又说了不少兄妹俩的趣事。
见他提起两个孩子脸上一点芥蒂之色都没有,萧佑喜轻叹道“你是个好孩子。”
说着她神情又有些怅惘,目光有些空茫地看着远处灼灼桃花,轻声道“这样就很好,很好。”
安长卿从第一回见她,就总觉得这位长公主心里藏着许多事,而且似乎还与萧止戈有关,如今见她又露出如此神情,便试探道“长公主似乎总担心王爷过得不好”
他言语间虽有试探,眼眸却很清澈。
萧佑喜流露出一丝笑意,又有些无奈道“你倒是很机警。不过有些事,我不能说。”
这意思,就是确实与萧止戈有关了。而且她说的是不能说而不是不想说。可惜安长卿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头绪,这位长公主会藏着什么与萧止戈有关还不能说的秘密
因他试探,萧佑喜便刻意岔开了话头。安长卿不好再追问,只能陪着她闲话。
这桃花林不小,两人走了小半会儿,才碰到了人太子妃正带着宫女从另一边台阶上来。山上空气湿润,青石台阶上生了苔藓便有些湿滑。她一个没踩稳,便滑了一下,伴着一声惊呼,她下意识伸手护住了肚子。所幸身后的宫女及时扶住她,帮她稳住了身体。
她的反应只是一瞬,站稳后又是那个端庄娴雅的太子妃,见到前方的长公主和安长卿,缓步上前见礼叙话。
相比安长卿,长公主对她就要冷淡的多,只不咸不淡地寒暄了几句,两方人便又分开了。
安长卿的目光落在太子妃腰腹上,想起她方才下意识护住肚子的反应,目露疑惑太子妃这反应,竟然有些像是他怀孕时。
但是这些日子却从没听到过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太子妃与太子成婚多年,却一直没能生下嫡嗣,太子膝下二儿二女,都是庶出。东宫嫡嗣关系国本,若是太子妃有孕,那是要上报宫中的。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难道是月份小还不宜公开安长卿很快又否决了这个猜测,若是这样,那不管是太子还是赵太后,这次都不会让太子妃随行了。
只是太子妃那下意识的模样,确实十分像是孕妇。若不是安长卿自己曾亲自体会过,也不会如此笃定。太子妃有孕,却又瞒着不说,甚至宁愿冒险随太后来寺中礼佛这事真是处处透着怪异。
他心中略一思量,跟长公主分开之后,便叫人暗中盯住了太子妃。
太后在弘法寺斋戒礼佛七日,其余人等便也要在寺中逗留七日。前几日长公主时常来寻他说话,倒也还安逸,到了后面两日,长公主被赵太后叫走,他就不得清净了。
随行的世家公子们已经来请了他两回,安长卿知道太子也在,便都找借口婉拒了。然而第三回,却不好再拒绝。只能无奈赴约。
赵太后喜爱的小辈,那自然都是亲近太子和赵家的。而且邀他赴宴多半还是太子的意思,虽然在寺里,众目睽睽之下太子多半不敢做什么,安长卿还是暗中打起了精神,小心戒备,并不准备久留。
世家公子讲究风雅,宴席设在桃花林的溪水边,精致小几分散摆在桃树下,灼灼桃花潺潺清溪,还有乐师舞娘助兴,倒是十分用心。
太子坐在首位,安长卿被侍女引过去,座位就在太子下手。
安长卿疏离地行了礼落座,连虚假的面子情都没做,神情十足冷淡。太子眸色闪过阴郁,转瞬又带上了温和笑意,举杯道“孤难得出宫,大家不必拘泥礼数,今日务必尽兴。”
其他人举杯应和,安长卿跟着端起酒杯,无视了太子看过来的目光,酒杯只略沾了沾唇便放下了。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