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得外祖母”
温钧揽着季明珠的肩, 陪她一起,将人送出村子, 轻声问了一句。
季明珠抹了抹泪, 眼眶发红, 闻言委屈地白他一眼, 仿佛在嫌弃他明知故问,她都哭成这样了也不安慰一句。
温钧无奈,好脾气地笑了笑,低声安慰她。
结果越安慰,小姑娘哭的越投入。
温钧停下,思考了一下,果断换了一个话题“说起来,你昨晚陪外祖母睡了一夜, 你们说了什么”
季明珠身体一僵,哭声止住。
温钧却不放过她, 继续笑盈盈看她“你从左侧院回来, 看我的目光就不对劲,有什么阴谋,嗯”
季明珠咬着下唇,低声道“等你过了乡试,我才能告诉你。”
还真的有
温钧本来是为了引开话题, 免得她一直沉浸在离别的情绪里, 心里难受, 没想到随口一句, 炸出来一个惊喜。
乡试后他神情微妙,一边思忖,一边眯着眸子点点头“好,夫君就等你自首。”
季明珠拍拍胸口,偷偷松了口气。
次日,和温常氏等人道别,温钧等人也踏上了行程。
金陵城是大城,相距近千里。
马车速度不快,一天只能走百来里路,路上重峦叠嶂,经常需要绕路,加上路面崎岖,马车颠簸,经常需要停下来歇息,足足花了大半个月才到。
看到金陵城的标志时,赵博都哭了。
“我就不应该听信了温钧的话,来参加这什么乡试,老实在家待着不好吗是饭不香还是肉不够吃,为什么要跑来这里。”
卫二郎作为难兄难弟,拍了拍他的肩,叹气道“算了,看开点吧,来都来了。”
温钧没理会他们,仰头看着金陵城高大的城墙,还有朱红色的大门,开口道“走吧,尽快找个地方住下来。”
他现在不差银子,身边又跟着一大堆的下人,就没有打算去客栈,而是在贡院附近的民居里找了个两进的院子。
后院安排给温钧和季明珠,前院就给了赵博三人,招呼三位好友一起住下,第二天去贡院办理了报名之类的手续,就在家温书,安心等待乡试开始。
不过,金陵城如此繁华,堪称不夜之城,秦淮河上丝竹之声靡靡入耳,往来富商一掷千金,更有风流才子彻夜浪荡。
在这样的地方待着,也就温钧老成,还能静下心读书。
其他人,包括季明珠都想要出门去走走。
温钧无奈看他们“乡试结束之后,想怎么看都行,何必急于一时。”
“到时候就不是那个味儿了,再说我们也要出门去了解一下这场乡试的有力对手,才好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你们都操心对手,我就不要操心了,反正我考中的几率太小。不过,落榜之后我肯定没兴致游玩,还是趁着什么都不知道,出去玩个痛快再说,”
三人各有理由,一旁的季明珠还眼巴巴地看着他,温钧叹气,妥协道“好好好,走吧。”
五人出了门,身后跟着各自的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小少爷出来游街。
大街上十分热闹,不负江南第一城的称号,季明珠还买了些东西让送回住处。
可惜,白日的秦淮河风景平平,几人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心里十分失望,随便看了几眼,转道去了另一处名胜。
这处是金陵城的传奇之地解元楼。
据说此茶楼建立之初,请了十位解元题词,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又因为这十位解元里,有三位是状元,所以也有叫状元楼。
为了沾沾文曲星的才气,凡是来金陵城参加科举的学子,都会在这里喝上一杯茶水。
久而久之,此地就成了文人汇聚之地,每年乡试前后热闹得不像话,都是来此处交友闲谈,或者博名气的学子。
来的人多了后,其中不乏有考子当真考上解元。
一来二去,解元楼趁势打响名气,成了金陵城地标之一。
丛安没有拜师,这一年学的东西并没有温钧丰富,压力很大,一路上沉默寡言,唯一的表示就是想去这里看看。
温钧一听就知道,这就是典型的营销广告,什么文曲星的才气,不过想尽办法弄出来的噱头,本质还是一家“网红店”。
但是丛安他们好奇,想去看看,也就答应去了。
几人到了解元楼,一楼已经满客,二楼还有空位,虽然二楼最低消费十两银子,但是几人出门在外都不差钱,就在小二的领路下去了二楼。
刚一上楼,迎面撞上了熟人。
“温兄、卫兄、赵兄、丛兄”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两道声音一男一女,一个惊喜一个震惊,同时响起。
温钧抬头看去,然后神色不变地移开视线,示意小二继续带路。
完全无视了对方。
小二摸不着头脑,看了一眼单方面热情的朱诚良,不知道什么情况,忍下好奇,老实带路。
朱诚良尴尬地立在原地。
王雪雁紧紧攥住他的胳膊,冷着脸“夫君,你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何必去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要不是你,也不会变成这样。”朱诚良气愤地小声嘟囔,“院试时候,温兄明明十分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