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上,汲水的山涧落满桃瓣,往上是绕着桃山的山麓,远处风道的桥栏上倚着两个念珠般的小人。景致旖旎,如天上人间。
“怎么了傅媛姐”亦真好奇的打量傅媛媛“你喜欢”
“是啊。”傅媛媛点头“虽然觉着很冒昧,可还是想问你,能把这画给我吗”
“没问题。”
见亦真把画取了下来,傅媛媛有些惊讶“你都不带想想吗”
“艺术不就是有人欣赏才有价值吗”亦真小心翼翼地把画装起来“送你总比珍珠蒙尘好呀。”
傅媛媛伸出手指刮了刮亦真的脸,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塞给她“姐姐我可不沾小姑娘的便宜,谢谢啦。”
花圃里挨着密密匝匝的白丁香,是种很美的变种花,一簇一簇似琼云堆雪。亦真指着不远处的绿色羽状叶片“那个应该就是蕲艾。”
傅媛媛摘了一撮,放到鼻尖闻了闻“我回去做成饼干看看,不过我想应该就是记忆里的那种味道。”
离开项宅时已过了六点,亦真接到梁熙的电话,下周是考试周,学校于五天内排了四门考试。
亦真躺在宿舍床上不到两分钟,就被梁熙摇醒了“你和你家少爷怎么回事薛子墨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
“分手了。”亦真懒懒翻了个身,一提夜烬绝就一肚子火。
“你家少爷又拿薛子墨练拳了,还有晏晚凉那个倒霉的,他俩也不知道说了啥,都快被削成纸片了。”
梁熙正喋喋不休的聒噪着,晏晚凉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亦姑娘亦姐姐我求你了,给你家少爷打个电话成么我和薛子墨天天陪应酬陪客户的,现在还要被你男人抓着练拳,丫的我就是个三陪”
“不打。”亦真直接把手机给掐断了。
梁熙逮着亦真不放“你要是不打,今天咱俩就都别睡了。”
亦真翁翁回应“梁熙,你在叨叨一句,我就跟薛子墨打电话说你喜欢他。”
梁熙脸上一红,松开了手,挨着亦真躺下来“你天天这么威胁你的舍友,良心不会痛吗哪天我非扯根绳子往房梁上一吊,吓死你。”
“吊着去吧,你要真吊死了,咱们宿舍就能保研了。”
这一夜亦真睡得极不踏实,耳畔不时有零碎的翻书声响起。教育局一废清考,大学的考试比高中还累,一茬茬闲鱼被前赴后继的拍死在了沙滩上。
亦真梦回高中那次联校混考,那年她高一,夜烬绝高三,他和她后面的人换了座位,整个考试过程她都能感觉到,有束如炬的目光钉在她背上。
那时候他还是个吊儿郎当的混蛋,半小时内答完卷子,拿笔戳着她的背,玩的乐此不疲的,不知怎么就把她的内衣扣给弄开了。
亦真羞愤的要死,把扣系上后回头瞪他,被监考老师逮了个正着“那个女生,你出去。”
夜烬绝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跟着亦真就往外走,监考老师大喝“那个男生,你上哪儿去
夜烬绝一把拽住亦真的胳膊,用一米的身高压迫着老师,痞气十足“妇唱夫随啊。”
全教室的学生哄堂大笑,监考老师的脸都绿了,夜烬绝拉着亦真就往外走,那次两人的数学成绩通通被记了零。
醒来的那一瞬,有个问题倏忽从脑中蹦了出来如果重回那一年,他还愿意和她一起考零分吗
可,那训斥顿如滚落的巨石般砸了下来。她的眼尾勾出抹狭长的泪。
他是翱翔在蓝天里的鹰,而她只是扎根在流沙里的花,低到尘埃里,随时都会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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