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灼华轻轻飘飘一句好大的胆子那气势便把小孙氏吓得浑身一抖。
继而她又瞧着小孙氏, 而后便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便把院子里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孙氏吓得面色煞白。
小孙氏作为宁国公爷后头娶的填房, 若是论起手段的话在这偌大的宅子里头, 那也可以说得上的一个精明厉害的,但是平日里最多也只是玩一玩那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的小孙氏,她哪里比得过从小便在宫中长大,对于各种层出不穷手段已经见怪不怪的凤灼华。
如今真的遇着了, 凤灼华只不过是趴在那窗台上,轻轻撑着脑袋冷眼瞧着小孙氏揪着她前头的话题不放,更是把这事儿直接上升道是宁国公府上下对她不敬, 这便够小孙氏吃上一壶的了。
特别是前头凤灼华问的,还不是朝着小孙氏问的, 偏偏的她说着话的时候那双眼睛正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晏昭廷看。
若是那小孙氏是个正经的婆母这事儿还好说,偏偏这小孙氏却是沾着一点血缘关系的填房, 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了,这身份地位更是一言难尽。
当下。
晏昭廷对上凤灼华那带着清浅笑意的凤眸, 他当即嘴角一勾瞧着凤灼华道“殿下,这事儿可与臣无关。”
“是么”
凤灼华轻声一笑,眼尾闪过一道讥讽, 瞧着小孙氏发白的脸色“可是你宁国公府你们大房夫人的言辞, 本宫可是亲耳听到,驸马这是要作何解释难不成本宫不过才嫁入你们宁国公府不出几日, 你们大房夫人便歪着心思想给本宫找几个妹妹”
说到这里, 凤灼华的眼眸突然一冷盯着小孙氏声音冰寒道“还是这位夫人真的当了几年国公夫人便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 你算得上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填房而已便想在本宫面前端着那正经婆母的架子,小孙氏你够格么”
“殿下您误会了”
小孙氏当下面色一白膝下一软,若不是身旁的丫鬟婆子死死的扶着,她指不准便是狼狈的朝着凤灼华给跪了下去。
“误会你这是觉得本宫误会了,那不如就叫府中的老夫人来评评理,本宫倒是要看看这究竟是不是你们宁国公府上的态度”
叫老夫人
当下,小孙氏的面色又白了数分,她咬着牙是屈辱更是惧怕。
这小孙氏倒霉便倒霉在,毕竟论身份,她从小便是个庶女的身份,她未嫁人时最多也只是与府中的姐妹勾心斗角,后头使了手段成了宁国公府上的侯夫人后,她仗着自己国公夫人的身份,哪里有被这般丝毫不留情的落了面子欺压。
再加上小孙氏怎么也预料不到,晏昭廷这半夜带回来的女人竟然是公主殿下本人,不然这小孙氏就算是打死她,她也绝对不会说着前头那般的蠢货。
毕竟见风使舵、阿谀奉承、仗势欺人这些个手段小孙氏可是运用得炉火纯青。
如今小孙氏听得凤灼华要叫老夫人来评论,前头因着那同房元帕的事儿老夫人这几日都是处处正对她,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要是这事儿再捅到老夫人面前去,恐怕那位心思狭隘的老太太定是要乘着这事儿夺了她的管家权利。
当下,小孙氏暗暗咬牙,却松了揪着丫鬟的手,而后抚着肚子神情十分痛苦的倒了下去。
跟在小孙氏身旁的婆子也是个极有眼色的,当下她惊叫一声“大夫人,大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如今这宁国公府里头谁不知道这小孙氏肚子里头那个可是个金疙瘩,毕竟那宁国公爷除了晏昭廷一个嫡子之外,他后头纳的那些妾室通房别说儿子了,就连怀都没怀上过。
如今这小孙氏怀不容易怀上了,听着那御医说肚子里头八成是个儿子,这府里头上上下下的谁不精贵她的那个肚子,当下小孙氏这么一出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身旁伺候的那些个丫鬟婆子,就赶紧借着由头把已经昏迷不醒的小孙氏给弄了下去。
等那群人离开后,凤灼华扯着那海棠花的绿叶儿,神情有些不满的盯着晏昭廷“驸马心中可有一丝欢呼雀跃日后这宁国公府里头可是给你金屋藏娇的地方,智步尊哦,日后驸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本宫还依旧是毫不知情。”
晏昭廷瞧着凤灼华眼中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不满,晏昭廷抬手摘下一朵艳红的海棠花簪在凤灼华的发髻上头,转而带着笑意瞧着她道“殿下这可是吃醋了。”
吃醋
凤灼华凤眸微微一瞪,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吃醋。
晏昭廷站在窗台外头看着眼前拧着眉,娇俏得不得了的小女人,他心头微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宠溺与柔情。
于是晏昭廷握着手中食盒,一个翻身便在凤灼华惊讶的神情下从那窗台翻了进去。
食盒里头放着煮得细软的粳米粥,几碟子酱辣菜,再配上几道可口的素雅的小菜,说不上有多少精致,但一道道都是凤灼华喜欢宫里头并不常见的。
这些东西有些也不见得是府中常备的吃食,特别是那几道酱菜。
凤灼华眉梢一挑,难怪晏昭廷并不吩咐院子的丫鬟婆子去准备吃食,而是一夜未睡后又早早的出去,恐怕这些东西都是他亲自出府去买来的。
天湘楼的酱菜,祥锦斋的点心以及府中小厨房里炖得软烂香醇的粳米粥。
凤灼华眼中泛起淡淡的光,她悄无声息的打量着晏昭廷,更是时时刻刻想着原谅他的前世,这辈子便这般平平常常的与他过下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