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的时候,出了点小波折。
城门守兵看他们马车华丽,拉车的马膘肥体壮,居然要收他们一行十五人,每人一两银子。
“前面的那位老爷爷进城,明明只收了三个铜板。”红笺不忿道。
那两个肥壮的城门守兵表情不善道“那是刚才,现在涨价了。”
“你”红笺气结。
“给他。”谢锦宁坐在马车中没有露面,淡淡道。
“哼”红笺气呼呼将一小锭银子丢过去。
那两个人接过,贼眉鼠眼的眼睛立时亮了,争着拿牙齿去咬银子。
马车驶进城,远远还听到那两个人还后面高声大笑“发了发了,这样的肥羊,多来几只我们日子才好过。”
“这都什么人,这个地方简直乌烟瘴气。”红笺气道。
谢锦宁微微一笑。
从一座城看一个人,齐王也就这样了。
还想当皇帝,做梦呢。
当了估计也离亡国不远了。
齐城分两个极端。
城东是富人区,各路达官贵人的府宅,极尽奢靡,门外用绫罗绸缎包裹树木,门楼用十金一寸的沉水木做成,门口汉白玉狮子的眼睛上,竟然镶嵌偌大的宝石或南珠,专门派人日夜看守。
城东的秦楼楚馆,更是日夜笙歌不息,醉生梦死。
而城西,则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后半句。
走在路上,十步之内,能遇到好几个乞丐。
那些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孩子,用固执的眼神盯着走过的每一个行人,固执地盯着人们吃东西的样子,固执地盯着人们剔牙齿的动作。
连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淌过来的十二卫,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都觉得有些难受。
走过城西之后,谢锦宁买下了所过之处的所有包子铺、烧饼铺的所有包子和烧饼。
让他们送去城西。
“郡主心肠真好。”红笺星星眼。
“举手之劳,不算什么。”谢锦宁道。这对她来说,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托人打听郦大家的住处。”
围绕着整座城转了一转,看了一下齐城的民生情况之后,谢锦宁最终还是选择在城东富人区的一家客栈租了个院子歇息下来,出门在外,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安顿好马车和行李,一行人步行去这附近颇有名的一家酒楼吃晚饭。
夕阳西下,给整个世界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两侧酒家,饭馆,客栈,绣庄,杂货铺等鳞次栉比,一片热闹喧哗。
谢锦宁抬眼四顾,只见前面四面通风的茶馆内,说书人惊堂木拍得震天响,说的却是十年前定南王在怒龙崖大败大魏王弟魏无咎的故事。
台下士绅官吏服饰不一,人人听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听到精彩处,齐齐鼓掌喝彩。
谢锦宁不由微笑起来,看来哪怕是齐王,也没法阻止他封地的子民对父王的崇拜。
“大胤传奇”,不是说说而已的。
这时,脖子上的轮回珠传来凉意。
谢锦宁若有所感,抬头望去。
只见一名头戴紫金冠的锦衣少年,隔着街道和行人,与她的视线对上。
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中有泪。
那目光,似乎包含千言万语,又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那么悲伤,那么庆幸。
不知道看了多久,也不知道流泪了多久。
“他是谁”谢锦宁问。
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吗人家边看着她边哭。
“他是齐王的第四子姬宸,婢生子,从前不得齐王喜欢,在齐王府没什么存在感。”阿雀道。
齐王府作为定南王府的死对头,荣幸地得到了阿雀在情报方面的特别关注。
哪怕齐王府中的一只阿猫阿狗,阿雀都会将他们的情报收集得清清楚楚。
“齐王第四子真奇怪,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奇怪的还不止这个少年的眼神,还有脖子上的轮回珠。
轮回珠从前,只会发热,这是第一次,轮回珠在发凉。
那眉目清俊的锦衣少年隔着街道,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他每走近一步,谢锦宁脖子上的轮回珠就更凉一分。
这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这个少年,有些邪乎。”阿雀低声道。
“从前,齐王府里,有头有脸的奴仆都敢欺凌他,去年冬月他不知怎么的,在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像变了个人,齐王府所有欺负过他的人都倒了霉。之后,他迅速在齐王府站稳了脚跟,收服了齐王府的总管为他所用,齐王也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齐王其他儿子,都是不得齐王看重,发配到齐城来的,唯独姬宸,是在今年初春,自己要求过来的。”
“今年初春丝绸不是涨价得厉害吗据说姬宸像是提前知道丝绸要涨价一样,提早在齐城收购了好几船丝绸,赚了几十万两白银。”阿雀道。
谢锦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随着那个少年的走近,他的面容在谢锦宁眼中越来越清晰。
乌发黑眸,眉目清透,面容清俊,眼尾一点红痣,宛如一滴眼泪。
看着那滴泪痣,谢锦宁不知怎么的,心里冒出一股悲凉、难过甚至绝望的情绪。
整个人不能控制地发抖。
谢锦宁捂住胸前那几乎冻僵了她脖子的轮回珠。
这不是属于她的情绪,绝对不是。
这个少年,能牵动这个身体的情绪,而不是她的情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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