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 二十两银子便够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
一千两, 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在肖嬷嬷和仙桃听来,更是天文数字。
白御医当下把银票搁到案几上, 推至罗文茵跟前道“夫人,这笔钱你留着当私己,买织坊的钱, 我会想办法的。”
罗文茵按住银票道“本来就是为了买织坊才卖图纸的, 你拿着。若不拿,买织坊的事,就不用你劳心了。”
白御医一听,便默默收起银票。
晚间, 罗文茵静静躺在床上, 想起白御医的行径, 心里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少女时代重病,是白御医给她诊治并言语安慰,才渐渐好转的。
之后,对他自有一份感激之情。
这些年,白御医对她的好,也点点滴滴在心头。
他虽绑了她出京, 一路上以礼相待,并没有任何惹她不快之事。
待她说一声让他当管家,他又全心全意效力。
如此种种, 她真的不希望他英年早逝。
罗文茵思索着, 便把白御医所描述病症跟系统说了, 问道系统君,你有办法治他这病么
系统答道“一来,他这是基因遗传病,须得先做个基因检测才行,这儿明显做不到。二来,他说的自己那些症状,多是推论,并没有真正犯病,且过几年瞧瞧,或者只是他自己疑心呢”
罗文茵叹道“我总归希望他平安的。他若能活着,就是绑架我出京之罪,我也会尽力帮他开脱的。”
白御医这会也躺在床上想心事,自己只有三年寿命了,这三年,能伴在茵儿身边,能帮她达成心愿,其实也算没有遗憾了。
但是
梦里曾梦到那种旖旎,那种亲密无间,真的没法实现么
他忙翻个身,捶打一下自己的头,自语道“睡吧,能这样已是福份,莫要贪心。”
至第二日一早起来,他洗漱毕,便直接出门去找张怀。
张怀听了他的来意,便带着他去看那家想要出售的织坊。
织坊老板方世维忙忙带着他们进去,遂一介绍织坊内的织娘和织机。
白御医看完,再问了价位,计算一下自己共有多少银子之后,这才道“这价位稍高,我还得回去跟夫人商量商量。”
方世维一听,忙拦住道“既是张织机介绍的,自不会乱开高价,这已是公道价了,你问一下张织机是不是”
张怀便道“这价位虽算公道,但你不是还没给绣娘和织娘结算工钱么可不要过后把这笔工钱赖到白夫人头上,让织娘们来闹事。”
方世维一下涨红了脸,有点恼火道“怎么会呢我自会结算完工钱的。”
张怀道“不是听闻你没钱结么你不若再让点价,让白管家给你定金结了工钱”
方世维脸一沉道“张织机,压价不是这样压的。”
张怀一下止了话,略有些讪然,自己为了讨好白管家,对方世维说话,是有些过份了。
白御医没做过生意,听着方世维的话,感觉有点复杂,便道“我们夫人也不是非买不可,方老板考虑清楚再说。”
说完却是转身走了。
张怀忙跟上。
到了织坊外,张怀小声道“白管家,方老板也是急用钱才要卖织坊,论起来,他开的价位,极是公道了。至于欠下的工钱么”
他笑了笑,“方氏织坊也才二十个织娘,一人欠了一两,就是二十两。跟买织坊的钱比起来,这简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白御医一听,停了步子,想一想道“此事待我禀过夫人,看夫人怎么说。”
白御医回到客栈,把事情跟罗文茵说了。
罗文茵听完道“方老板既然连工钱也结不出了,那是走投无路了。且等着罢,他会主动上门的。”
白御医听着罗文茵口吻,略略感慨道“听夫人的口吻,像是做过生意一般呢”
罗文茵一笑,转了话题问道“张怀的庭院搬得如何了这阵子住客栈,凡事不便,得催张怀早些搬完。”
白御医答道“说是今日便搬清楚,待明儿着人打扫一番,用柳枝四处洒一下盐水,后儿便可以把庭院交给我们。”
仙桃问道“为何要洒盐水”
白御医答道“他夫人在宅子里病了一段时间,怕留了病气在宅中,便要洒一下盐水,去一下病气。”
正说着,店小二进来禀道“白夫人,外间有一位方老板说要见您。”
罗文茵惊讶道“竟等不到明儿,现下就来了”
她说着,朝店小二道“请方老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