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命都不在自己手里,早死早超生。
她心情忐忑地找人递了话要知道,当初送这宫女来的人,她并不知道是谁,她递话的对象是她心中猜测的那个人。
而她果然没猜错,没过两天,就有人来了。
确定宫女是真的怀孕后,人就离开了。
过了一天,当初那个送宫女来的人又来了,不光吩咐老妪好好照顾那宫女,还送来了一些珍贵的吃食和药材。
自此,每过半个月,都会有人送来一些日常用物,且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来给宫女把脉。
这宫女平时虽疯疯癫癫,但她格外注意自己的肚子,所以从小腹平坦到高耸起来即将临盆,也没发生什么意外。
可惜就在快临盆之前,这宫女半夜起夜摔了一跤,不光提前发动,本人也死于难产,只留下一个哭声微弱的婴孩。
宫女的死并没有惊起任何波澜,而那婴孩也没被人带走,而是被留了下来,交给了老妪照顾。
就这样,婴孩从襁褓到牙牙学语,倒也无病无灾的长大了,这期间每过半个月送一次的日常用物一直没停过。
直到一年多前,这送用物的突然就停了。
本来问题也不大,顶多也就是没那些好的吃食,粗茶淡饭也不是不能过,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老妪突然生了病,一病就是如山倒。
生了病自然不能再当管事,上面也说会再指派一个人过来,可一直没有下文。安乐堂就这么乱了
起来,本来有人管事,安乐堂里虽破败,到底吃食衣物不用愁,现如今没有了管事,外面想起来给送些吃食来,想不起来就算了。
吃食送过来,所有人都去抢,又是病的病疯的疯,有些吃食根本不是被吃进肚子,而是在哄抢中都被糟蹋了。
而老妪和小孩,当年老妪为了隐藏小孩的存在,从来不准他踏出这个院子,如今老妪卧病在床,一老一小连吃饱肚子都困难。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小孩开始偷偷在安乐堂里找东西吃,安乐堂里找不到,他就挖了个洞出去找。
就这么混下来,倒也没让他饿死,只是老妪的病更重了。
几次险死还生,之所以没死成就是因为她放不下,如果她死了,小孩就真剩一个人待在这永远没人知道的地方了。
所以当老妪知道晚香存在的后,欣喜至极,她想教小孩去讨好晚香,又怕弄巧成拙,也是精力不济,现如今老妪一天之中有半数都是昏睡着的,不然之前小孩进来也不会耽误那么久。
就在这时候,晚香找上门,也算是叨天之幸。
听完这个故事,晚香还久久沉浸在震惊之中。
“你说安儿是陛下不,是我表”
晚香此时已经完全混乱了,老妪讲的故事虽然说得隐晦,但其中一些讯息指向性太明显。
那个致使宫女怀了孩子的人,不可能是某位普通的皇子,也不可能是在出入西苑的某个勋贵或者皇亲国戚。普通的皇亲国戚和勋贵没办法插手到内安乐堂,普通皇子或妃嫔也没有这个资格,还能一隐藏就是这些年。
且他们也没有必要这么做,不过是幸了个宫女,哪怕她有孕了,也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他们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去处理,只有视此事是为丑事,不能为外人知晓,才会如此大费周章。
“那个每次派人送东西来的到底是谁”
“那些用物恰恰就断在东宫出事,皇后娘娘卧病之时。”
晚香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不,这不可能,我表哥可不是那种做下事不负责任的人,他也干不出来这种事。再说他身为堂堂的太子,大昌的储君,可坐拥无数女人,太子妃也不是妒妇,不至于容不下一个宫女。
“所以你说得根本对不上,你还是不要在我面前故意装神弄鬼,又故意编故事骗我,本来我这趟来,就是打算带走安儿,你实在不用怕你死后他没人管,故意来编这种故事骗我。”
晚香太吃惊,也太震惊了,也因此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可她的话,却渐渐在老妪平静的目光中失了声。
“你有何证据别说只凭你一己之言,这种话谁都可以编”到此时,晚香反而也平静了,可她平静的目光中却透露出一丝危险,是在警告老妪别试图说谎。
老妪哂然一笑“娘娘所言都有理,太子殿下确实不用做出这等事,可若是这宫女居心叵测,是故意想攀龙附凤若她只是旁人用来攻击太子殿下的棋子当初此女被送来时,正好就是阖宫上下来西苑避暑的时候,起初奴婢也怀疑此女莫怕是冲撞了哪位贵人,可她疯癫之际说了许多话。
“再加上之后她有孕,奴婢心中忐忑该不该上禀,当时若不是奴婢心中早有猜测,何至于惶惶不安怕丢了性命若不是奴婢猜对了,何至于会禀对了对象后面带着人来核查宫女怀孕是否属实的人,是一位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眉心有颗肉痣的中年妇人,娘娘应该知道此人是谁。”
是明善
明善眉心就有一颗肉痣。明善是跟随她姑母多年的贴身大宫女,同样是陪嫁进来,一直未婚,也是她姑母的心腹。后来她姑母薨了后,明善也死了,据说是殉主了。
“明善是我姑母贴身大宫女,也是她宫里的管事姑姑,很多人都知道她的长相,你倒不用拿此来当做佐证。”晚香咬着牙道。
老妪叹了口气“奴婢还有物证。”,